第七章 朝廷命官

31、穆渊到朝廷面见当今圣上，长生帝给他加官进爵和三百两黄金的赏赐。回澈鸣山的途中听闻小皇子镇守边疆有功，即将回京城参加太子的生日宴会。

北伐大将军的头衔让穆渊感到肩负着沉甸甸的担子，不过他还是毅然决然返回穆府。穆珞早已回到了穆府，打点好府内事务，正好和穆渊父子相逢。

穆珞见到穆渊就问:“爹，您进京面圣有没有特别的待遇？”穆渊带着宠爱的语气，“你这毛小子，圣上不过赏了三百两黄金，哪有什么特别的待遇。”

“三百两黄金，又够开销一阵子了，老爹却若无其事的样子”，穆珞心里嘀咕到，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只是眼睁睁看着穆渊的随从，把三百两黄金运到库房。

不再纠结黄金的事，穆珞缓缓迈开步子走到了厢房。叶璃也在厢房，只是左手拳头攥得紧紧的，不知道这丫头在想啥。“璃妹，你在厢房做什么？”面对穆珞的疑问，叶璃有些紧张，“没、没做什么，我只是有些想爹爹了——珞哥哥。”

叶川仍旧在北漠疆场，就算打了胜仗也不能松懈，军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穆渊到朝廷面见当今圣上，接受了恩赐——官衔的提升和不菲的黄金，暂时回到穆府休养，临了还得去北漠镇守边疆。

看着叶璃低落的神情，穆珞宽慰到，“小璃，叶叔叔总归会回来的，你别太忧心了。”听完穆珞的话，叶璃若有所思的回应着，“我知道了，珞哥哥。”

三天过后，穆渊带着穆珞出发去京城；太子的生日非同小可，请帖早就送到了穆渊的手中，所以穆渊行色匆匆，并且还有小皇子也被邀请了。长生帝放权给小皇子，让他插手边疆的事，显然在锻炼他。

豪华的盛宴让穆珞大吃一惊，各种各样的食物摆满了餐桌；在穆珞惊叹之余，穆渊则带着贺礼送了过去。太子还没有露面，小皇子在负责招呼前来的客人；忽然听到“哐当”的声响，送来的雕刻着凤舞九天图案的青花瓷瓶落到地上碎裂开来。

这只花瓶是赵丞相送的，他和芩妃走得近——两个人有不错的关系。之前，魏无常落网就有赵丞相暗中鼎力相助；小皇子面露不悦之色，喊人把打碎青花瓷瓶的小太监带到跟前：怎么这样不小心，你赔得起吗？你十条命都抵不上这只青花瓷瓶！

直到芩妃出现，淡淡的开口道：“一只花瓶而已，不要太在意。”小太监才松了口气；恰巧赵丞相也来到现场，他又替小太监求情，“殿下，算了吧！我再备一份薄礼就是了。”

正在这时，长生帝也来到宴会的地方；他低头询问芩妃怎么回事，然后挥了挥手招呼赵丞相到面前，古井无波地开口，“爱卿，你去把小福子喊过来。”赵丞相走过去，看见小福子忐忑不安的样子，“小福子，你快到圣上那边去。”

刚把花瓶打碎了，又听闻长生帝的口谕，不由得紧张起来，连忙快步跑过去。“陛下，您找奴才什么事？”小福子唯唯诺诺地说到。

过了一会儿，小福子面带喜色的离开了长生帝。赵丞相折返到府上又拿了份礼物，这时，太子刚来到宴会不久；长生帝把太子唤了过去，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32、宴会开始了，太子人送外号千杯不倒。各位大臣和其余宾客纷纷给太子敬酒，太子逐个回敬不提。此处单表赵丞相，话说赵丞相重新备了份礼给太子，是副精妙绝伦的山水画。

生于寒门的赵丞相宽恕了小福子，他发现小皇子突然离开席位；不知什么时候，宴会现场的周围布满了御林军。天信坊的坊主季都是赵丞相的门生，这时却被御林军教头诸葛笠带走了。

赵丞相满脸疑惑地来到芩妃身边，知道对方的来意后，“赵丞相，你大概还不知道季都涉嫌谋反，泄露皇室机密给蜀人吧。”赵察佳面色凝重起来，“芩妃娘娘，要说季都工作失误我相信，可这谋反——”他停顿了会儿，“微臣以项上这顶乌纱帽做担保，季都是万万不可能做出欺君罔上的事。”

芩妃摆了摆手，“我方潋玲十几岁进宫，世事纷繁变幻——赵丞相，对于这件事，咱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赵察佳嘴角动了动，把话咽到肚子里面，转身回到了席位上。

西蜀是琉璃的附属国，季都被莫名其妙地带走后，赵察佳心中郁闷不已:季都是个实在的人，小皇子眼看着诸葛笠带走他，竟然无动于衷；之前长生帝放权让小皇子镇守边疆，这次又请其主持太子生日宴会，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过多久，赵察佳就到太子跟前，“殿下，微臣还有要事处理，先告辞了。”太子也没有挽留，对他摆了摆手；赵察佳便躬身离开，却被小皇子远远地看在了眼里。

赵丞相离开宴会地点后，小皇子走到穆渊跟前，“穆将军，多亏你来参加太子宴会；对了，北漠和琉璃和睦相处，羌荼部落终于安分了，这里面穆将军居功至伟啊！”穆渊撇了撇嘴，“小皇子谬赞了，你镇守边疆可谓尽心尽力，穆某由衷地佩服。”

和小皇子寒暄完，穆渊去喊还在席桌上用餐的穆珞，“小珞，咱们该动身回澈鸣山了。”穆珞懂事的点了点头，太子忽然朝这边走过来，拍了拍穆珞的肩膀，“小兄弟不错啊，这么远都跟着穆将军来了。”穆珞受宠若惊，随即开口道，“恭祝殿下生日快乐、万寿无疆！”太子会心地笑了笑，转过头对着穆渊，“穆将军，你镇守边疆劳苦功高，我真得替父皇好好感谢你。”对着太子拱手回了礼，“殿下严重了，守卫国家是穆某做为军人的职责所在，也是鄙人的本分。”

皇城大牢里面，季都披散着头发坐在床边；有个狱卒打开了牢门，“季大人，您受苦了。”跟随着狱卒走了出来，诸葛笠笑眯眯地看着季都，“季大坊主，这牢里的滋味不好受吧！”季都动了动嘴，想说的话到唇边又咽了下去。看着季都欲言又止的样子，诸葛笠不由得面色变沉，厉声厉气地开口，“季都，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叛国通敌的罪名坐实了！”季都终于松了一口气，“诸葛先生，我季都对琉璃王朝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不再和季都计较，诸葛笠挥了挥手，示意狱卒过去。狱卒兴冲冲地跑了过去，诸葛笠悄悄对狱卒说了些话，狱卒随后走到季都身边，“季大人，只好请你又进去了。”拖着沉重的脚镣，季都缓缓地走进毫无生气的牢房，回过头对着狱卒道:“不劳费心，圣上自然会明查此事，到时候肯定会还鄙人的清白。”

33、太子的生日宴会快结束了，方潋玲走到穆渊面前，“穆将军，看到令郎玉树临风、精神奕奕的真好；对了，方沐近况怎样？”对着方潋玲作了个揖，之后泰然自若地开口，“多谢小姑挂怀，小沐身体尚佳，万事和顺。”接着用右手碰了碰穆珞，“珞儿，芩妃娘娘是你姑婆——”话还没说完，穆珞对着方潋玲躬了躬身子，“祝姑婆越来越年轻、漂亮，万福安康！”

听到穆珞的祝福，方潋玲抿着嘴笑，伸手拍了下穆珞的左肩，“小嘴这么甜，大概是向他娘亲学的；对了，本宫该怎么称呼你，小少爷？”露出了爽朗的笑容，穆珞回答着，“我姓穆名珞；姑婆唤我小珞或珞儿都可以。”方潋玲略微点点头，“以后就喊你小珞了。”

方潋玲和穆渊父子聊完天分开以后，就去找长生帝。依偎在长生帝身旁，方潋玲皓齿轻启，“陛下，臣妾看来，天信坊坊主季都的事没那么简单，季都不像谋反的人；您看——”抚摸着方潋玲的后背，长生帝忽然叹了口气，“爱妃，这件事就让诸葛笠妥善处理，季都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穆府的风景愈发的迷人，穆珞重新见到叶璃，发觉叶璃越来越清秀的小模样，打趣对方的念头在大脑中一闪而过，郑重其事地讲到，“小璃，叶叔叔很快就从北漠战场回来，你得认真准备迎接他。”叶璃嘴角微微扬起，面带微笑地回应穆珞，“那太好了，我和爹爹分别这么多年，真的好想见到他！”

半个月后，叶川带着随从回到穆府，穆渊看到馗龙时，惊讶地问：“叶统领，馗龙这小子怎么跟着回来了？”叶川伫立在原地楞了会儿，回过神来急忙解释道：“馗龙听说我要回穆府，非得在随从里当护卫，我拗不过就只好答应了。”穆渊听后沉默了会儿，吩咐管家把叶川一行人安顿好，接着去处理更重要的事情……

叶璃从闺房出来，走在通往凉亭的小道上遇见了叶川；还没等叶璃开口，叶川快步走上去抱住叶璃，摸着她的脑袋，“小璃，爹爹终于又见到你了。”隔了好半天，叶璃昂起头，眼眶红红地望着叶川，“爹，你离开太久，小璃很想你——”叶川凝视着她，又听叶璃开口讲道，“爹爹，北漠的风景好不好看？”

叶川心情大好，爽朗地笑了两声，“小璃，北漠的风景还可以，不过还是咱们琉璃社稷的山川大河更值得留恋。”说完就拉起叶璃的纤纤素手，“小璃，快去找你娘亲！”在清玉殿里，叶川和叶璃看见了正在煮茶的倌瑜，“娘亲，您看我带谁回来了？”倌瑜注意到了叶川，放下手中的茶壶走了过去，有些激动地开口，“能等到你回来，我感到很欣慰——”接着又说道:“这里煮着上好的龙井茶，待会儿你和小璃品尝品尝。”

34、赵察佳写了奏折呈给长生帝:启禀圣上，江山稳固、社稷和睦靠文武百官及陛下共同勉励；亲贤臣、远小人实乃陛下之福、国家之福。另，季都对琉璃王朝忠心耿耿，众人皆知晓其高洁品性；微臣万望陛下隆恩赦免其人。长生帝看完奏折，慎重地点了点头，“赵丞相言之有理，宇文世家多些他这样的贤臣，朕也会宽慰许多。”

七天过后，季都重新呼吸到皇城大牢外的新鲜空气，他没有急着回天信坊，而是起身去了丞相府。门童还没有通传完毕，季都就抬脚迈进了鸟语花香的丞相府。赵察佳正在悬挂的鸟笼子旁逗喜鹊，门童说了几句，他掸了掸身上的微尘，就出门准备见季都。

经过庭院两边的千年铁树，赵察佳看见了急匆匆的季都，“季坊主，这么多天没有见，你还好吧？”不顾门童尴尬的表情，季都勉强堆出一个笑容，“承蒙恩师眷顾，弟子还算安好。”

挥手示意门童下去，赵察佳把季都带进了藏书阁。眼前是各种各样的书籍，阵阵书香扑鼻而来。季都不明所以，轻轻地问到:“师傅，您带弟子来看书？”赵察佳抿着嘴笑，继而从棕色沉香木书柜的第五层取出个紫金色栀子花图案铜制匣子，打开以后拿出里面的羊皮纸卷，摊开以后竟然是琉璃王朝的地图，用手指了指西边，“你可知道这里意味着什么？”心里有点惊讶：这难道不是奸贼污蔑鄙人谋反的地方？季都大起胆子诚诚恳恳地谈：“师傅，这是西蜀地域；传闻西蜀境内人人得已长寿，能年愈百岁而健步如飞。”

赵察佳接过话茬，“是啊，的确是个令人向往的好去处；不过，你知不知道蜀人臣服琉璃王朝的根本原因？”摸了摸下巴，季都又说到，“个中缘由弟子却是不知了。”看着羊皮纸卷上仿佛宝石般存在的西蜀，赵察佳语气忽然间变了，“季都，所有门生中，我对你极为看重；西蜀表面上是琉璃的附属国，实际上暗流涌动——你以后要千万小心，不要再让别人抓到把柄！”

两个人走出藏书阁，季都把刚才赵察佳说的话悉数记在了心里面；赵察佳吩咐厨房尽早做膳食，让门童带季都四处逛逛，自己则走到鸟笼子边给喜鹊喂食。

35、叶川捧着紫色磨砂茶杯，喝了两口龙井茶，咂了咂嘴，“瑜妹，你煮茶的手艺蛮好。”叶璃细细品味着龙井茶的清香，放下茶杯后的她缠着倌瑜讲煮茶之道。“小璃，煮茶最重要的是把握好火候，用上好的容器来盛水和茶叶——才能让茶香尽可能的发挥出来。”倌瑜有板有眼地讲着，叶璃兴致勃勃地问到，“娘亲，茶叶的用量也讲究么？”

倌瑜没有回答，直接把叶璃带到茶房，映入眼帘的是个水晶壶，里面的茶叶不多不少刚刚好。“小璃，这下明白了没？”叶璃轻轻地点了点头，“娘，以后我煮茶给你和爹爹喝。”

辞别了父母，叶璃到清玉殿看见了穆珞，快步走向前去，“珞哥哥，本姑娘正找你呢！”穆珞身披黑色风衣，脚穿黑色长靴，还有黑色的丝绸面料裤子，颇有侠士风范。听见叶璃的声音，穆珞停了下来，“小璃，找我有何贵干？”叶璃踮起脚尖，戏谑地说:“没事就不能找你啊？”

拍了拍脑门，叶璃开始问:“珞哥哥，馗龙叔叔干嘛跟着来穆府了。”穆珞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平静地开口：“他来看看穆府风光和拜会我的爹娘。”

朱雀殿里，穆渊和馗龙相谈甚欢，就连方沐也面带笑容。“爹、娘——”穆珞大步流星地走上去，“我带着阿璃来了。”方沐站起身子，轻声细语地讲：“珞儿，你先跟小璃去大殿外候着。”穆珞闻言立即拉起叶璃的手走向了殿外。松开叶璃好似羊脂白玉的左手，随即扶开她额前的发丝，穆珞悠悠地说出:“小璃，你漂亮的样子真令人心醉。”叶璃感受到对方朦朦胧胧的情丝，不由得俏脸微红，娇嗔道：“珞哥哥，人家还小，你在说啥呢？”穆珞没有理会，脑海中却浮现出长孙虞婧的倩影；再看看叶璃娇巧玲珑的模样，心中发出感慨：璃妹长得清秀可人，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