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逆把慕酒抱回床榻,正要将被子覆在慕酒身上。
慕酒忽然睁开了眼睛,带着醉意看着江逆。
江逆一滞。
看着他自己的那双眼睛,不是慕酒的,连瞳孔的颜色都变了。
蓝色,莹莹深邃的蓝色。
完全不同于慕酒眼睛的黑白分明。
江逆松开了榻上的少女。
“你……是谁?慕酒在何处?”江逆神色冷冷,颇为愠怒。
少女弯着眼睛望着他,咕哝道:“我……我就是酒酒呀。”
少女环住他的后颈,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我若不是酒酒,那何人是酒酒?”
第二次了。
这是江逆第二次被女子压制得动弹不得。
少女的蓝色眼睛泛着水光,江逆几乎能闻到她鼻息里的酒香。
“你既不是酒酒,那便松开我。”江逆奋力挣扎。慕酒的眼睛他熟悉的很,黑曜石一般,却从不是这样的蓝色。
少女大力捏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少儿不宜)
江逆睁大了眼睛。
原来……琅琊七少也可以被强吻。
江逆看见离自己如此近的蓝色眼睛阖上了。
良久,那双眼睛才再次睁开,黑曜石一般。
是慕酒。
直到慕酒离开他,江逆才后知后觉地惊疑。
酒酒的眼睛……怎么会……
那双蓝色的眼睛,怎么会如此熟悉……
慕酒搂着他的腰,像个撒娇的小孩一般嘟囔:“美人夫君,我要跟你睡,你哄我睡觉,好不好?”
江逆嘴角一弯,颇为宠溺:“好好好,同你睡。”
微微起身熄了灯,江逆便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这一夜仿佛黑得浓郁,无星,也无月。
笠日。
江逆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门外的江阴冲屋内喊:“七哥,慕哥,事情有变!”
毕竟昨晚他和慕酒都是合着衣服睡的,倒无须避嫌。
江逆揉了揉太阳穴,道:“进来罢,无事。”
江阴推门而入,见慕酒和江逆同枕一榻,竟难得没有调笑,急着说正事:“昨夜学府死了一个学子。”
江逆皱了皱眉,道:“若不是五个人以上的案子,我不会轻易插手。你也是琅琊江家后辈中的优秀者,这也是次历练的机会。”
江阴走上前,附在江逆的耳边,声音微不可查:“那具男尸没有嘴唇,被人割掉的。”
江逆将手骨攥得“咯咯”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先更衣,稍后随你同去。”
江阴颔首,闷声出去了。
慕酒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我也同去。”
江逆摸摸她的头:“这类案子我和江阴调查了许久,你没有头绪,还是放一放罢。”
慕酒按住江逆的手,眼神冰冷:“被人割掉了嘴唇?当年我的至亲三人,也是这般死的。我也查了许久,倒有些眉目。”
江逆沉吟道:“那稍后随我去罢。”
死人的那间寝舍前,拥了大批人。
那群人中央,是一具盖着白布的男尸。
江阴喊道:“诸位让一让,七少来了,莫要恐慌。”
众人立刻恭谨地给江阴三人让了条路。
江逆蹲下带了手套,将白布掀起一角,露出那人的脸来。
围观的众人立刻倒吸了口凉气,不少胆小的女学子被尸体骇人的怨气和死相吓哭了。
周围议论纷纷,甚至有低泣声。
江阴看着这具尸体,不由得烦躁起来:“没胆子的赶紧回寝舍,不要在这里妨碍验尸。”
这具尸体因为被割掉了嘴唇,鲜血从齿缝里溢出,无处遮挡,被浸得血红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下,死相极其难看。
江阴被恶心到了,他见过不少死人,甚至是尸块、断肢,但没一个这么恶心的。
江逆和慕酒都在沉默。
这种死相,对于两人而言,简直熟悉得刻骨铭心。
“两人一间寝舍,另一个呢?”
众人推出一个人来。
“你叫什么名字?”江逆把尸布盖上,严肃至极。
“蒋勋。”
“昨晚发生了什么?”
“不知。”
“不知?”江逆扬了扬眉,“你与他一个寝舍,当真一点都不知?”
蒋勋神色不惊:“我的确不知。”
江逆握了握手中的帕子,吩咐刚赶来的仵作:“尸体好生保管。”拉着慕酒对江阴使了个“随我来”的眼色
掩上门,江逆才对江阴暗声道:“蒋勋有问题,白日里别盯着他,让他放松警惕,今晚好生盯着他。你亲自盯,别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