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挤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停车场没日没夜地排练。
比赛日期越来越近,墙角处堆满的快餐盒子多少都能透露出一点紧张。
最后一个星期,肖战甚至十分变态地给我熬起了冰糖雪梨汤。
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小炉子。
每天中午都会灰头土脸地生火,照着网络上的食谱,认真地给我炖一锅难喝爆了的羹汤。
他把碗递给我的时候,殷勤地说。
肖战保护好嗓子。
于是我受宠若惊的心蓦然凉了。
这让我感到一阵心虚,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对肖战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期待。
这在我并不丰富的人生阅历中,实在该敲响警钟。
纵使我再愚钝,也总该明白,期望就是失望的开始。
C市两年一度的风筝高校乐队大赛正式开始了。
这场赛事对于校园里每一个喜爱音乐的人来说都是一场盛事。
因为观众们不仅可以欣赏到新生代乐队原创的魅力,优秀的比赛参与者还有机会被顶尖的唱片公司相中,被签下来好好包装。
于是肖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他好像对这次比赛很有信心,他曾经在凌晨一次排练过后,抓着我的肩膀深情地说。
肖战小春,谢谢你来到了我身边,你就是我的Luckfairy。
皎洁的月光从头顶的天窗里倾泻而下,洒在我惨白的脸上,洒在肖战头顶那撮始终昂首直立的头发上。
初赛开始了,我们一路过关斩将,成功地挤进了前十名,拥有了进入决赛的资格。
我们学校的人仿佛刚知道校园里还有这么一支乐队。
每次我睡眼惺忪地赶到排练室时,总能看到一些女孩子轮流跟乐队的成员们合影。
她们拿着手机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破停车场拍来拍去,甚至以为角落里那台废弃的“二八铁驴”都是我们精心布置出来的朋克范。
你看,这个世界太荒谬了,然而更荒谬的还在后面。
离决赛还有三天时间,我骑着肖战的自行车在校园里穿行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姑娘。
那是肖战那辆破自行车的车链子第五次断裂,却是我第一次主动招惹了郭曼。
没错,我撞到的那位从背后看起来温婉娇俏的姑娘,一回头秀眉拧起,双目圆睁,不是郭曼又是谁?
工具人[郭曼]真是冤家路窄啊。
工具人[郭曼]怎么?成了这所破学校的小明星以后就不抓我头发了,改成骑车撞我了?
我低了低头,刚准备开口道歉,面前的女生话锋一转。
工具人[郭曼]真不愧是吸毒犯生的女儿。
肖战在酒馆里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喝得双眼迷离、脸颊通红了。
他看到我这个样子又急又气,竟然拎着过路服务员的衣服怒声质问。
肖战你为什么要让她喝那么多酒!
我趴在油腻腻的桌子上,呆呆地看着头顶晶莹夺目的灯光洒在肖战焦虑的侧脸上,有种说不出的风姿。
于是我笑了,朝他举起酒杯,想要邀他共饮。
等他凑近以后我才惊觉,他的焦虑并非出自关心,他的眼里甚至有了厌恶。
他扶着我的肩膀,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肖战后天就要决赛了,谁让你喝那么多?
这就是了。
对他而言,我全部的意义就是那一副好嗓子。
一只猫打卡专用楼(十楼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