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又是例行的单词听写,江束快速写下一个单词之后趴下身子小声呼唤宋得意:“老宋,咱第一节课估计得变英语了。”
宋得意正搓着笔在惆怅:“快告诉我第七个单词咋拼,还有第十二个单词啥意思?”
“给给给,快看。”
江束不动声色地往宋得意那边挪了挪本子,宋得意也不动声色地撇眼瞅到了内容,飞快地写下后比了个OK的手势,就接回了江束的话:“你怎么知道要上英语啊?”
“我看到班主任夹了一沓卷子进来听写的,生物老师肯定又没起来,找她换课了,如果不出我所料,第一节绝对要搞小测验。”江束边写边言之凿凿地分析。
宋得意手忙脚乱地看了江束一眼:“你可真行,快再给我瞅一眼本儿,错五个以上我又要被批斗了。”
江束无奈,每个周一都是如此的像是地下党在秘密接头,而宋得意则像是拿错了情报。
好不容易挨到听写结束,等班主任说完那句:‘有些同学啊,我就不点名了,给我学呢是不,这时候了还自己骗自己就没意思了啊’抱着一沓本离开,宋得意才松下了一口气。
“良好的开端就是这周成功的一半啊。”宋得意靠在椅背上转着笔感叹。
江束好奇:“你不是从来不畏惧勇闯办公室吗,今天怎么怕被批斗了?”
宋得意侧过头说:“这不上次跟晨晨保证了那是最后一次被叫办公室吗,言而有信这是我的风格。”
言而有信?江束仿佛听到了什么旷世奇俗的笑话:“言而有信跟你的风格沾边吗,你每次都跟老师保证得可好了,怎么没见你言而有信过一回?”
“这是伟大的爱情。”
“老宋,做人不要太双标。”
“说的跟你多不双标似的。”宋得意放下笔说:“你忘了之前那道多选,我说选ABD你还不信,唐回说选ABD,这可好,没一秒你就信了,我就不该和你俩一块写,真的你俩……”
江束赶紧捂上他的嘴阻止他继续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哎哎哎,我收回那句话,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到好了吧。”
唐回转过身看着他俩:“我听到了我的名字。”
“害,谁还不是个双标怪了。”宋得意甩开江束的手继续转着笔。
江束哼道:“看到没,你打扰唐回学习了。”
这世界没有爱了,宋得意一脸要吸氧的表情:“老江,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我?打扰?”
“对就是你。”
唐回看不下去了,对着宋得意说:“他欠收拾,你别理他。”
宋得意瞬间换脸:“等着被收拾吧老江。”
终于找到变脸变得比陈籽月还快的人了,江束小声嘟囔:“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还是讨论个务实的问题吧,你俩打算好报哪儿没,有没有考虑报一起啊?”宋得意问得非常正经,脸上却大大地写了两个字:吃瓜。
江束反问回去:“那我也跟你讨论个务实的问题,你和安晨有没有考虑报一起?”
宋得意当即就笑了:“开什么玩笑,我那破成绩,还是说你们吧?”
“我要报财大,唐回……”江束兴高采烈地说着,忽然想起之前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稀里糊涂的混过去了,他也还不知道唐回的想法,就转过头问:“是啊你什么想法?”
唐回沉默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说:“我还没想好。”
“我还以为你们早就商量好要一起报清华呢。”宋得意有一点小惊讶。
江束心里是有一丝错愕的,他是想和唐回报一所大学,只要唐回说想去哪儿,他随时可以放弃财大,就算是清华…可是这还没想好是怎么个章程?
“着什么急呀,离填报志愿还早着呢,慢慢想吧。”江束笑吟吟说道。
宋得意哎了一声:“我真是永远也体会不到你们这种我想去哪而不是我能去哪的焦虑。”
果然不出江束所料,第一节课进来的确实是班主任,她慈眉善目地往讲台后一坐:“这节咱们上英语,你们生物老师有事,刚好呢咱们今天做个小测验,给你们见个新题型,待会儿下节课讲。”
宋得意当时就喷血了,朝着江束说:“意思是连着两节课都是英语?”
“你好像很意外?”
江束突然很想吃面,放学以后嚷嚷着把唐回拉到了面馆,感叹着说:“就是这个味道,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请我吃饭就来的这家。”
“又没过去多久,当然记得,吃完出来你就撞电箱上了,脸肿了有一个礼拜。”唐回把面搅拌了一下说道。
“那是个意外,请把这件事从你的脑子里删除吧。”江束伸手扶额,他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一出。
“我脑子又不是手机文件,还能选择性删除的。”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江束无从反驳,只能起身说:“我去夹点咸菜。”
夹完咸菜回来,江束本想跟唐回讨论一下小测验的题,一撇眼忽然就看见了路对面一个眼熟的人经过,那是傅疏渊,他低着头走,身后还跟了一群人,为首的人还推搡了他一下,看上去不太正常。
不会是傅疏渊遇到麻烦了吧,江束心里正有些疑虑,唐回抬眼看他:“干嘛不坐?”
江束思虑着说:“我好像看到傅疏渊了,后面还跟着一群看着不像好人的人,我觉得……”
唐回把筷子搁在碗上,打断他的话:“那应该报警吧。”
“我想去看看怎么回事。”
“你跟他很熟吗,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人家是一群人,你是一个人,报警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吗?”唐回正色着一字一句地分析。
“就算没那么熟,我做不到就这么漠不关心地看着。”江束眼神有些焦急。
“江束!”
像是没听到唐回喊他,江束踟蹰了一下,还是跑了出去,追着他们拐到了一个偏僻的巷角,冲着那一群人喊:“傅疏渊!”
傅疏渊回过头,看到江束,丝毫不意外,原本阴沉着有些疲惫的脸忽然舒展开,弯着眼自他的唇际扬起一抹笑:“是你啊。”
江束跑过去想到傅疏渊跟前,却被几个人伸手拦住,眼神里多了丝警惕:“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跟你没关系的事情少掺和,快滚!”
为首的人恶声恶气地要赶江束走,傅疏渊脸上则笑意更盛:“没事的江束我们就是要谈点事”,可江束明明看见他说完后又用口型说了句“快救我。”
“我不走,除非你们放过他。”江束指了指傅疏渊。
“那小子欠了我们老板的钱,不可能放过他,但你要是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们没让你走。”
那人面目凶狠,从袖子里甩出一把刀威胁江束,其他的人也都拿出了刀。
傅疏渊瞬间慌了神,脸色微微泛白,想冲过去却被人紧紧拽住胳膊,只能朝着江束大喊:“江束你别管了,这是我的事,你赶紧走吧。”
“我……”江束刚想说什么,忽然间脑中嗡嗡作响,顿感头晕眼花,眼前的一群人好像离他越来越近,刀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再一恍他就跌进了一个人的怀抱里,紧接着就是唐回冷冷的声音:“我报警了。”
那些人见真的有警车开过来,撒腿就跑,江束的脑子里乱哄哄的,耳边就只有唐回焦急的声音,他挣扎着站起来,看着对面已经愣怔的傅疏渊,没有说话。
唐回搀扶着江束回家,傅疏渊也跟了过来,唐回没说什么,倒是傅疏渊环视了一圈,率先开口问道:“你们住一起啊?”
“这个问题和你没关系,不用打听,既然都跟过来了,肯定是想把刚刚的事情说清楚吧,要不然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唐回把江束扶到卧室躺下,出来给他倒了杯茶,语气依旧冷酷。
毫不客气的语气让傅疏渊表情有些难看,他其实不太敢直视唐回的眼睛,看着浮动的茶叶搓了搓手说。
“是,我是欠他们的钱了,我父母很早以前就死了,我就一直和奶奶生活,我就她一个亲人了,但是奶奶突然病了,她病了快半年,越来越严重,医院的花销太大了,我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