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双眼睁开着，却什么也看不见。

眼前的一切如同蒙上黑纱般，看不清。

终于体会到何为张目无睹，身上的伤口却该死的疼。

如果能再看见，伤口处流汇出的血，就如同曼陀花般绽放。

艳丽嫣红的血色，铺满在地面上。致命的伤口处流失的血如同破洞般止不住。明明就如此的疲惫不堪，还是忍不住吐出一句 “Damn! ”

有时候他发现自己真的是很喜欢把自己作死，往死里作的那种。毫无伤势严重的直觉，某人不安分的动作牵扯到伤口，疼得咧嘴，然而嘴上还在骂着什么。

……人能把自己作到这种地步也是不简单了。

此刻才深感自己还是蛮有幽默细胞的，毕竟临死前还能笑着的人，除了自己应该也没其他人了。所以啊，才会成为他们嘴里的疯子吧……

听见脚步声由远至近，下意识嘴里又吐出一句“靠”。

或许是因为刚刚发出的声响将剩余的人引了过来，自古嘴贱惹祸端还真是没错，然而某人依旧没自觉，口不停歇地问候了对方祖宗十八代，上至千年老祖下至幼年后辈，连口气也不换。

估计这身伤势也别指望能站起来了，别撑不住突然血流尽挂了就算好的。完全放弃站起来对抗的想法，开玩笑就这具伤痕累累的躯体能干出什么大事？

想了想，依旧半躺着的某大爷便决定等待对方走到自己的面前。就是这么嚣张欠揍，这嚣张的姿态倒是让追来的人都默默无言了。这年头被追杀的人还能这么悠闲嚣张的等人上门，这也是绝了。有种他们是来请这大爷的错觉呢……不然现在其实是角色对换了不成？

还没等他们想好，原本半躺着的人突然很悠哉地开了口。

“人都到齐了？”语不惊人死不休，有种上司在等下属的错觉。

“……”完全不晓得该如何回应的众人。

自发无视现场微妙的气氛与沉静的空气，很顺口好似聊天谈心般没什么大不了的口吻，自顾自接下去。

“看来应该也没人了。”

扣除被自己放倒处理掉的，人数差不多都齐了，躺下的也不会再站起来了……

那么也差不多了。

“我说啊……反正都快死了，不想好遗言么？”

忍着“谁他妈跟你要死了！快死的是你好吗！”的念头，青筋浮现在头上的领头，虽然很想直接给对方来一枪子弹，但还是强硬忍下。他可没忘了对方的名号。即使对方已经伤痕累累、毫无反抗的能力。

“素质不错。”随意赞了赏，见自己随口说的话，对方没直接上来一脚赏自己，可谓素质万分。

“……”所以自己是该说声多谢夸奖吗？嘴角抽搐着，实在是让人很想一拳揍下去。

“可惜了……”淡淡地口吻带着些惋惜。自己自然是清楚他们惦怕的是自己以往的名号。

“什……？”

还未来得及反应想明白，对方直接从外套拿出按键直接压下，动作一气呵成。完全不为伤势所影响。一股热气伴随着炸裂的撕裂感传遍全身。

依旧笑着的始作俑者，高高挂起笑容。明白过来的领头，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的狠辣手段。连命也不惜的将他们一起带入绝境。

“我的命可比你们还值钱呢，想死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我修罗一名，换你们的命。”

“记得我的名，若有所怨言，阎罗殿前诉。”

那染血的笑与一头白发的少年轻语，面容比之女人绝不逊色，嘴角的笑夹带着血丝，过分红嫣。雌雄莫辩的容颜被爆裂的火焰吞噬而去最后连同自己也带着四分五裂的身躯随着冲击一并消失。

这是他所见到的，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