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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步维艰

明若晓溪之逆流

  第一次的谈判可以说是惨败,但牧流冰却没死心,他相信程岚不会那么不分是非,蛮不讲理,相信她早晚会认识到明晓溪的好,也坚信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只是眼下还不是时候。

  转天,精英会带着东大和普大的学生们参观学校,听着精英会的骨干学生们的耐心讲解,只是他们却一个一个心不在焉。中午,由精英会组织联盟学校去餐厅吃饭,下午进行学习交流。

  只是偌大的校园里不见半点明晓溪的影子。

  程岚明白一定是牧流冰怕自己报复才不让她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可能还天真的想拖到联盟会结束。男人的心思大家心知肚明,她自然不会让他这样得意。

  事情的起因是图书馆里基本重要的学习资料被联盟学校的几个美国学生霸占,不仅如此,他们看到喜欢的位置不管有没有人就要抢占,拿来的资料也不看也是放在手上垫着手机玩游戏。去食堂吃饭从不排队,径直走过去就点菜,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就恃强凌弱。学生们苦不堪言,只得求助精英会。最终在光榆三公子的协调下,三个美国人才算罢手,但是却在其他地方继续横行霸道。

  这天在篮球场,鲍勃、皮特和汤姆不知从哪抢来个篮球在一个本就有人打球的地方抢位置。光榆的学生用标准的英语告诉他们这个位置已经有人请让他们去别的地方,但是三个身高将近两米的男人嘿嘿一笑,个子最高的鲍勃将手中的篮球恶狠狠的砸向了眼前的男孩的胸口。

  “啊!”男孩应声倒地。

  两拨人马扭打起来,但这几个瘦小的亚洲男孩根本不是这三个彪形大汉的对手,眼看被打的奄奄一息,却见一位娇小可爱的少女冲了上来挡在他们面前。

  “住手!你们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三个人盯着眼前这个皮肤白皙,玲珑乖巧的小姑娘笑的猥琐yin荡,仍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

  “我知道你们听得懂,但这里是光榆,不许你们撒野!”

  “小姑娘很可爱。”黑人汤姆用着蹩脚的中国话说了句。

  “你可以跟我们玩玩……”皮特也说,和那两个人拉着东浩雪就要往丛林深处去。

  “你们、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啊!救命……”东浩雪拼命的挣扎呼喊,但在这三个人面前不过是以卵击石,小小的拳头打在他们身上就像打在石头上一样。男人们甚至觉得这是一种挑逗,显得更加兴奋。

  眼看着她就要遭到毒手,不知从哪闪出一道矫健的身影。黑色的马尾干净利落,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就像她的身手。不过几秒,三个男人便倒在地上求饶。

  武幽纪站在他们面前,扔掉刚才路上随意折下的树枝,扶起倒在地上受惊哭泣的东浩雪,对着三个男人吼道:“滚!”

  直到他们消失不见,她才回来安慰女孩,轻轻拍着她的头:“没事了,没事了。”

  “幽纪姐姐呜呜……谢谢你……”

  看她哭的梨花带雨,武幽纪有些心疼,安慰的同时还抬手轻轻抹去她的眼泪。

  “武幽纪!!”就听见突然的一声咆哮,东浩男不知从哪窜出来抓着武幽纪的手腕将她一把推开,并把东浩雪护在身后,指着不明所以的她骂道,“你叫那些流氓在学校里横行霸道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欺负我妹妹!我饶不了你!”

  “不是的,哥哥!其实是幽纪姐姐保护我的……”

  “傻丫头,这肯定是他们的诡计!想让你放松警惕,别上了他们的当!”

  武幽纪愣愣的的站在那,默默承受着东浩男的羞辱和责骂,她本就懒得解释,一心只想离开。刚转身,却被东浩男拦下,红发男人见她默不作声反而变本加厉不依不饶:“怎么?敢做不敢当啊?你说说你们做的那些事情!真是一群败类……我从前还挺尊重你的,如今真是瞎了眼,没想到你居然也变得跟他们一样卑鄙无耳止道貌岸然!”

  能听见女孩握紧的拳头咔咔作响。

  “这样的话可不适合从光榆三公子精英会副会长的嘴里说出来。”

  这声音十分熟悉,听得武幽纪微微一愣,偶然间抬头瞧见江祐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前,一同前来的还有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风间澈。

  风间澈直接无视了东氏兄妹径直走到了她面前,扶着她被握的红了的手臂,温柔的关切询问:“没事吧?”

  “我没事。”她轻轻摇头,下意识的后退拉开与他的距离,目光也始终不肯在他身上。

  一见江祐,东浩男更气,冲过去揪着他的衣领大骂道:“你们这群流氓,再这样闹下去不管是你还是程岚!平白无故的欺负人就是不行!我决对不会放过你们!”

  江祐冷哼一声,凛冽的目光充满了鄙视:“你也是好笑,把你自己说的那么了不起,不也是什么作用都没有吗?有本事光榆学院精英会的会长你来做,这样的话铁纱杏可能还不至于看不上你,再次离你而去……”

  “你!”

  东浩男被一下子戳中软肋,气不过便拉着妹妹回去。要知道当初牧流冰和明晓溪在一起的事实给了铁纱杏相当大的打击,女孩犹豫了好久才决定跟一直以来默默喜欢自己的东浩男在一起,谁想到两人才在一起没多久,她又提出分手离他而去了。

  “等下……澈学长……”

  离开之余的东浩雪注意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风间澈的目光自他出现的那一刻就一直注视着对面默默站着的武幽纪。

  从前是明晓溪,现在是武幽纪。那自己又算什么?

  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一边的闹剧结束了,江祐双手插着裤子口袋漫步到气氛有些尴尬的两人面前:“咳。”然后呵呵一笑,“时间不早了,我们……明天见?”

  转身离开。

  “我先走了。”女孩刚转身却被他一把拉住。

  风间澈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甚至连眼睛都是一眨不眨,他清秀的面满是不舍:“我知道他们都是琉璃的人,路上江祐都跟我说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这话说的武幽纪又是微微一怔,终于抬头望着他俊美的五官,十分复杂的目光:“谢谢你理解我,我真的该回去了。”

  “幽纪,我们就不能回到从前吗?你以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好不好……”说到此处,风间澈有些伤感,他心中的苦痛却也不能跟她说明。

  “那我问你,”她终于抬眸,与他四目相对,只是眼神里充满了陌生的冷漠与孤独,“你的心还像从前一样吗?”见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女孩苦笑着后退,“看吧,你也做不到,为什么还要问我?”

  最后一句话仿佛万箭穿心、痛心疾首。

  女孩没走几步,便看见不远处的江祐悠闲地倚在那里,似乎在等她。

  “你们聊的还好吗?”

  沉默。

  他会意的点点头:“意料之内。”继续往前走,忽然冷笑着,“人啊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真是太蠢了。”

  武幽纪若有所思的看着风流潇洒的江祐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不肯呢不是因为你不爱,而是生气他在爱你之前选择过别人,可你有没有想过,他到底是为什么才选择别人的?”他继续说。

  武幽纪沉着脸别过头:“我并不想知道。”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江祐依旧摇头苦笑,看来这个傻姑娘是指望不上了,只能看看那个傻小子是不是开窍了。

  真是一年到头操不完的心。

  这几年大家的变化都不小,许久以前的程岚也好,江祐也好,甚至光榆的那几个人也是一样的,大家的童年单纯愉快。孩子们的世界永远是纯白美好的,复杂多变的是他们那群急功近利的长辈。

  记得当年,孩子们不过都是六七岁的年纪,那时的程岚会常常带着弟弟、牧流冰以及东氏兄妹一起玩。程势力庞大,五大家族中最为倚重的就是牧家。牧流冰的性格从小就是冷冰冰的不善言辞,只知道默默做事的那种。虽言语不多却总是散发着与他年纪不符的成熟冷静,这样的性格深受自小就十分霸道的程岚喜欢。当时实力最弱的是江家,当然这也跟江祐的轻浮性子有关系。由于小时候他本就长着比一般男孩子都要清秀的脸,难免自负,本想跟程岚他们姐弟搞好关系能够从中帮着家族,却被一直默默无闻的牧流冰抢了风头。年幼的江祐心生怨恨,怨恨牧流冰抢了他的风头,而且在拳脚功夫上,小小年纪的牧流冰更是甚少展露出能与程岚相提并论的武艺功底,这样的优势更奠定了牧家不可撼动的地位。与此同时,同为五大家族之外的武幽纪和仅次于牧家的风式独子风间澈也是青梅竹马。小时候的武幽纪活泼开朗总是活蹦乱跳元气满满的样子,风间澈的个性和现在差不多,温和平静,他很听话,只要是武幽纪出的主意做的决定他都会听从,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可时间久了,武家的人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就开始疯狂的让武幽纪追随程岚。无论是从上学、功夫还是最终的工作……几乎是强制性的投其所好也要让自己的女儿留在程大小姐身边。当然,这个目的他们达到了,如今武幽纪在程岚面前的地位已然坚不可摧,成了她为数不多值得信任的人之一。

  代价就是,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情谊。

  年幼的她被迫送到了国外接受了各种各样高压的体能训练,父母为了让她在功夫上追随程岚让她跟着不少名师学习。不到十四岁的武幽纪曾因为体力透支进了两次医院。这还不算,上高中之前还因为一次重大的事故摔断了左手臂,伤病反复一直到今天……直到后来考上了和程岚江祐一样的高中,一直待在程岚身边才算得到解放。

  江祐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没变过——取代牧流冰在程岚心中的位置,让江家不再成为五大家族中最弱的那个。他一改从前的爱较真的性格变得圆滑风趣了起来,再加上他和蔺静之间的关系终于在程岚那里得到认可。

  他们的高中时代比较复杂,程岚当时是学校的老大,江祐和武幽纪的地位仅次于她,各路上有头有脸的黑白道都对他们敬而远之。也是那时,武幽纪再次见到了已经十年未见的风间澈。

  所以,他们之间的过往是颇为戏剧化的。当年武幽纪被迫离开并没有向风间澈说明缘由也没有任何征兆,就像凭空消失一样。风间澈不知道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那些失落与孤寂一下子充满了他,成了这个不过七八岁的小男孩心中不可磨灭的痛,也是他十年来的心病。

  “阿澈,阿澈!”

  彷徨间好像又听见她在叫自己,这个只有她才会有的称呼!能看见十年前女孩稚那张嫩的笑脸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再次回到现实,如梦中惊醒。风间澈环顾四周,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以及自他心底衍生出来的失落感遍布全身之外,再无其他。

  “幽纪……”脱口而出她的名字,心中又是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清秀的男孩漫无目的的走在热闹的街道上,也不知自己究竟要走到哪里。

  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些吵闹,他抬头,看见几个小流氓正围着一个柔弱的小女生。他刚想上前,就瞧见不远处的咖啡厅里,一个扎着黑色马尾的英气少女冲了过去。

  “哪来的丫头,知道我们是谁吗?还敢扫了大爷的兴!”为首的男人嚷骂着,就要出手。

  风间澈还没反应过来,那女孩反手就把男人扔在地上,单手提着男人远比她粗壮的多的手臂,瞪着他。

  “哎呀呀!快给我放手!”

  争执中,另两个男人也想上来帮忙,都被她三两下打倒在地。全程马尾少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十分的淡然冷静,低声一句:“滚。”

  说着,她松了手,那几个人也落荒而逃。

  “谢谢你!真的太感激你了!”被救的女孩不住的道歉。

  “你自己小心点。”少女说完,偶然抬头瞧见远处一直默默观望的风间澈,没有任何表情,转身又进了咖啡厅。

  风间澈看见她乌黑的双眸没有一点光亮仿佛行尸走肉,他的心却怦怦直跳,发疯了似的一头冲进对面的咖啡厅。但是无论他如何寻找,再不见那女孩的影子。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做?风间澈自知与那少女素不相识,但为什么会有那么熟悉的感觉?似乎还有所期待……

  自那之后,他无论如何寻找都不见那女孩的身影,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也就一直埋葬在他的内心深处。大约是对她的思念已成疯魔,才会对与她性格相似的明晓溪如此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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