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那半大小子被安置在炕上。
高柴禾垛子“查清了没有?到底是谁家的后生,赶紧把他爹娘找来啊!”
大师兄和高棒子面面相觑。
大师兄“他父母双亡……”
高柴禾垛子“什么”?
高棒子“我查了他的征兵登记,亲属一栏写的就是父母双亡,也没有兄弟姐妹。”
高柴禾垛子“哎呀!医生,他这是能不能好啊?”
医生说:“刚刚给半大小子输上液的医生站起身来:“这说不好,得观察几天。要不要我们把他带回医院去。”
高柴禾垛子“不用,就让他睡这吧。挺好的孩子,还没上战场呢,让我给伤了!这叫什么事啊?”
高柴禾垛子急得直拍大腿,可他不知道,躺在他炕上的正是长大后的五儿。
隆家长房里,长大了的猴崽子眉飞色舞:
隆喜功“一下就晕了,到医院孩子就没了,好像洪凤鸣的命也保不住了。娘,这回你高兴了吧?”
隆万氏“真的?儿子,看来老天爷没忘了咱们娘儿俩啊!”
隆万氏把隆喜功的脸搬到面前亲了一口。
隆万氏“哎呀,机会来了。这恐怕是娘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我得好好算计算计,算计算计……”
病房里,隆延宗紧紧地拉着洪小姐的手,泪水洒落,洪小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延宗连忙说:
隆延宗-隆家三少爷“凤鸣,你醒了……”
洪凤鸣“延宗,你来了……”
隆延宗-隆家三少爷“对不起,我去检查防御,回来晚了!”
洪凤鸣“没事,我这不等着你呢吗?”
隆延宗-隆家三少爷“你别这么说!”
洪凤鸣“有你送我,我真高兴……”
隆延宗-隆家三少爷“刚才医生都跟我说了,你去省城做过检查,怎么不告诉我结果?既然你的身体不允许你怀孕,为什么要逞强!”
洪凤鸣“我本来,想过劝你纳妾,但没开口,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答应的。”
洪凤鸣“这么多年,没为你生下一儿半女,真是对不起你,对不起隆家。”
隆延宗-隆家三少爷“凤鸣,你别这样说……”
洪凤鸣“不,趁我这会有劲,让我把话说完。我死了,隆家不要挂孝,家里有老人,挂孝会影响她们的心情。”
延宗紧紧地攥住洪小姐的手。
洪凤鸣“还有,不要在家里设灵堂,直接把我埋了就好,老人们看见了我,会伤心的。答应我,延宗。”
隆延宗-隆家三少爷“好,听你的。”
洪凤鸣“还有就是,刚才二嫂来看我了……”
隆延宗-隆家三少爷“你说什么?是你的幻觉吧?”
洪凤鸣“不,是真的。二嫂答应了我一件事……将来再见面的时候你问她,一定要照她说的做。”
延宗有些诧异。
洪凤鸣“好了,我没事了,真的累了。”
洪小姐闭上了眼睛,延宗泪已成行。
隆福正站在城门口向远处张望。
瑛娘走来:
柳瑛娘-隆家二少奶奶“怎么样,他福叔?有没有打听到五儿的消息?”
隆福“没有啊!这小子,不会根本就没进孝兴县城吧?”
柳瑛娘-隆家二少奶奶“他说要来当兵报效国家,我还就信了!这小子准是骗我了,不定跑哪玩去了呢!”
隆福“那咱们回去吧,万一孩子玩累了回家,找不到咱们也着急啊!”
柳瑛娘-隆家二少奶奶“好……吧,福叔,你有没有打听……”
隆福“打听了,老祖宗很硬朗,夫人的身体去年冬天不太好,不过现在春暖花开了,大有好转。”
柳瑛娘-隆家二少奶奶但愿,延宗媳妇的事儿,她们能扛得住。”
隆福三少奶奶怎么了?”
柳瑛娘-隆家二少奶奶“咱先往回赶吧,路上我跟你说。”
是夜,凄云残月。
兵营里,五儿发烧出汗,急坏了高柴禾垛子。
高柴禾垛子不停地洗着毛巾,为五儿擦汗。一会儿摸摸五儿的脸,一会儿摸摸五儿的手。
病房里延宗用小勺给洪小姐喂着水,洪小姐慢慢睁开眼睛,报以微笑,但是喝不下去,延宗心如刀绞。
兵营里,五儿开始发冷。
高柴禾垛子“孩子,你是冷吗?”
五儿直打哆嗦,牙都在颤抖。
高柴禾垛子用两条棉被将五儿盖住,可五儿还是冷,他干脆趴在了五儿身边,用手脚将被子压得严严的,正如父亲搂着自己的孩子一般,两个人的脸离得是那么近。
病房里,延宗将洪小姐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洪小姐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但那笑容慢慢的凝固了。
延宗伸手去摸洪小姐的脸,发现已经变凉,他紧咬牙关,轻声地说道:
隆延宗-隆家三少爷“凤鸣,走好……”
隆延宗轻轻地亲吻了洪小姐的额头。
兵营里,高柴禾垛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五儿熟熟地睡着,他发现自己正搂着五儿,有些不好意思,他翻身去摸五儿的头,已经不烧了。
高柴禾垛子“臭小子,我自己儿子我都没搂过!来人!”
高棒子和一个副官进门。
“快快快!叫军医来给他检查身体!昨天这小子一会凉一会热,折腾了半宿。”
副官答应着跑了出去。
高棒子“旅长,有个情报……不,不是情报,是噩耗!”
高柴禾垛子“什么噩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