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見（2）

等到夢筵帶著趙偃和他所管的禁衛軍到達泠樂閣時，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閣中杯盤狼藉，放眼望去，滿地皆是倭寇的屍身和鮮血，那殷紅駭人的血灘彷彿就快要成河，夢筵看了都差點反胃。而泠郁和呂不韋倒是鎮定自如的坐著在泡茶，兩人滿身血跡斑斑，卻不見臉色蒼白，顯然都不是他們的血。

　　“呂不韋，蘇丞相呢？”夢筵問，怎麼泠郁和呂不韋都淡定自若的在這喝茶，卻遲遲不見蘇丞相。

　　“被連鏡綁了。”呂不韋面無表情的道，蘇丞相與他相識十多年，感情如同親兄弟一般，蘇丞相被抓了他臉色會如此難看倒也合情合理。夢筵點了點頭，便沒再過問。那些人一開始的目標就是蘇丞相，想來也是沒抓到他不會善罷甘休，如若只是為了隔開蘇丞相與趙王一陣，倒也可以放心，畢竟蘇丞相身份崇高，那連鏡應當也不敢對他如何。

　　呂不韋回答完夢筵後，稍微緩和了一下臉色，對著趙偃道：“四公子，坐。”話落，他示意趙偃在對面坐下，趙偃遲疑了一瞬，隨後落坐在呂不韋對面，疑問道，“不知呂先生有何指教？”呂不韋讓他坐下必不是單純喝喝茶如此簡單，他倒是有些好奇呂不韋究竟想做什麼。

　　“聽聞趙國東宮尚未有人入住，呂某願為四公子盡些綿薄之力，望四公子早日遷入東宮。”話中另有一層意思，呂不韋與趙偃相視一眼，互相明白下一步該做什麼，該如何做。

　　“如此甚好。我在李相和九弟身邊都安插了不少人，若是有什麼想法，先生可捎信。其餘的小事便交由先生打點了，早聽聞呂先生的志早已不止於一介商賈之流，我得到我想要的，你自然就會得到，你想要的。”趙偃這話不只是答應結盟，也是提醒和威脅，更是無形的重擔。那所謂的「小事」就像一個重重的擔子，從趙偃身上卸下，轉而押在了呂不韋的肩上，偏偏呂不韋又樂意接過這個重擔，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一場莫名而來的結盟就此開始。

　　趙偃為自己和呂不韋滿上一杯茶，兩人碰了碰杯子，“預祝我們成功。”

　　接下來幾天，夢筵和風影，莫微，泠郁，四人住在兮珞公主之前在邯鄲買下的一間房子裡，四人學習宮中禮儀，習武練劍，總之都沒有出門，只有偶爾呂不韋會捎來消息，說自己近來怎麼樣了，或者宮中怎麼樣了。而夢筵也透過他的信知道了現在宮中的很多事情，譬如李相的人最近遭通報曾與秦國有過聯繫，讓趙王對李相越發不滿，並下令徹查所有秦國埋藏在趙國的奸細，包刮途經趙國的商賈流民等，皆需一一盤查，但凡有絲毫與秦國的關聯，一律收押，就連為質趙國的秦王孫贏異人都暫時進了罪人所。

　　“商賈……”夢筵一邊想，一邊將呂不韋捎來的信燃上燭火，燒成灰，畢竟這種東西還是不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