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
我照例在列表里问好.一夜未睡的人很多,往上翻群里的聊天记录,还可以看到互撕场面.
"你那叫造谣!"
"可是那学校的学生自己承认了!"
"你没有证据!"
"他们把分数线拉高了!他们就是作弊来的!"
我不由得心里一颤.某学校作弊的事情,是几天前在等成绩时就传出来了的.
后来教育局去查,除了找不到监控以外,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中考作弊,可不是小事.何况那谣言说的是"学校鼓励并包庇学生作弊."
大概是怕传出去败坏整个县城的教育罢,这事不了了之.
"如果是真的…"
"自己学生承认,而且不止一个,这还有假?"
"学校鼓励学生作弊…那监控?"
有人嘲讽:"我就不信,七天以内会没有监控?是根本没有去查过吧?"
我尝试打几句话去缓解气氛.在分数线还没有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很焦虑.
传出作弊却没有下文的某中学自然成为讨伐的对象.
可是有什么用呢?没有证据,最后那个最先把作弊揭开的本校生也只是作了检讨.
现在不是百年前,学生力量未必强大.
我们只能做的,除了抱怨几句,最主要的,还是等分数线.
其他学校作弊也好,没作也好,既然查不到,那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一直觉得班里同学很有正义感,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自己很少去维护公平正义.
我只是觉得,很多事情,没有必要,也没有能力去做.
就像这次的某学校作弊,没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查不到就是查不到.
但恶人有恶报,我还是相信的.
有没有作弊,自己心里清楚,作弊上来,心里总归是不踏实的.
班里的同学仍是不平.瑜还是保持他一贯的中二,我可以想象到屏幕那头,他激愤略带无奈的笑.
他是我在学校见过,最正义的少年.
我和他没有什么交集,分班之后认识的,我大概最先是和他的同桌焱有些交集.
偶尔有一次传作业,叫了焱一声兄弟,瑜问他"喻怎么叫你兄弟阿?"
焱转换了下话题"难不成叫姊妹?"
我当时就笑出声.
叫男生兄弟,是我某种意义上套近乎的想法.
不过,在我还没有男朋友的时候,我叫瑜,一直是叫哥哥的.
他对此一直不满意.我也只是顺口,他名字后两个字加哥哥,莫名读起来好听.
不过那时的我大概没注意,这个昵称在他眼里显得亲昵.
昨天穿白裙子出门,被小孩叫姐姐,心花怒放的我在班群里讲述了这件事.
瑜一连回三个"好".
我纳闷,他又发来一句"小孩已留下心里阴影."
我:???!
正义归正义,注孤生也是真的.
他对女生都还不错,但不像焱那样看着就像个"中央小空调".
我在学校有次嗓子哭坏了,到学校说不出话,传作业也只是呜呜地叫焱.
焱问"嗓子不舒服?"我狂点头.
瑜适时来了句"多喝热水."
我当时好想白他一眼.热水要有用的话,还要你们男孩?
不过我还是保持着自己礼貌的微笑.
后来几天,我嗓子是养好了,瑜不知道什么原因,嗓子也哑了.
那天晚自习下课,我叫他的名字.
他疑惑地看着我,我做了个口型"多喝热水."
他挺兴奋的样子,给我回了一个ok的手势.
假如体育测试早点来,在20年开头,我或许还可以给瑜准备新年礼物.
我的新年礼物,男孩子里,大概只有焱和羽收到了的.
那时候和瑜不熟.
他忙着和班里的双胞胎妹妹怡传绯闻,同样喜欢怡的还有焱和然.
后来焱和我解释,那时大概是发情期.
我以为瑜和怡在一起,只是课间教室人少的时候听见过一段对话.
瑜问怡"你怎么昨晚都没有上企鹅号?我等你等到十二点钟."
"我昨晚有事,就没登,哎?"怡问他,"你干嘛要等我阿?不会先睡?"
"我不知道"瑜说"我就是想等你阿.我就是想和你聊天."
别说当事人,连我这个旁观者听的,都不禁感到酸了.
那以后,可以看到体育课他们在一起的场面.
只是,偶尔会冒出小p.
没错,我在这本书开头写过的,我讨厌那个小p,天知道,我初中三年还是和她一起过来.
每次瑜和怡的唯美画风,都因小p的介入而失败.
不过班里没有怀疑小p会喜欢瑜.或者说,小p喜欢羽,倒是班里公认的.
毕竟她曾经梦过羽是她的梦中情人.
瑜和怡的这段朦胧感情我无从知晓,但自从20年,看着就断了.
体育测试在20年一月,疫情还没有完全到来的时候.
男女生各自排好队伍,按照分开的考试项目,围成几团.
我站在人群里,瑜就是这个时候,把他的那罐打开的饮料递给我"帮我拿下."
我低头迷茫地看着那罐饮料:??不应该说一句"给你喝"吗?阿不对,为什么是我?不应该是怡?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他把饮料放在我手里,走回队伍.
他一米七多,我才发现他有一双长腿.
我只好拿着那罐已经开壳的饮料,到现在我忘记是什么牌子了,只记得是黄色的某种类似于"激活"的饮料.
他们男孩子,总要搞些这种类似兴奋剂的饮料.
在他们队伍要往指定场地走的时候,我叫了他一声全名.
他在我身边停下.
拿走我手里的饮料喝了一口.
然后.
还给我.
还给了我??
我莫名其妙,就不怕误会?这么信任我?
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开始郁闷.
是不是因为我矮一点,看着好欺负阿?
后来走路的时候,我在想,要不要把他的饮料倒了,换成自来水.
后来还是没有这么做.不过我和他的项目八竿子打不着边,我只好坐在仰卧起坐的垫子上,盯着那罐饮料,想着怎么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