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一 你做你的圣人我做我的恶人

“呜呜呜...”她丢弃了那张纸，抱头痛哭，丝毫不顾手上针管的脱落。

“短暂型失忆症 0147”病房外的铁门上几个醒目的大字是女孩一生都无法摆脱的梦魇。

……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女孩念念叨叨的追在母亲的脚下，走吧，走吧，您说过的。等等，等等，再等等，我忙完了就去。

等啊等，女孩坐在梧桐树下，一言不发，一声不吭的看着太阳等啊等。过了许久，女孩似乎感觉到了周围的光线渐渐暗了下去，渐渐的凉了下去，沉郁下去，越来越缥渺越来越模糊。

女孩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头也不回的独自奔下山去。不幸的是，跑的太急，绊了一跤，磕破了头。女孩的母亲找到她时，才已是黄昏，她奄奄一息着。

女孩似乎真的感觉到了光线漫长而急遽的变化，孤独而惆怅的黄昏的到来，并且听得见母亲哭泣呐喊悔恨的声音。

就在那天，母亲发现自己的女儿一动不动，停止了呼吸。她把女孩紧紧抱在怀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那天，女孩依偎在母亲的怀里，闭上眼睛不再看太阳，光线正无可挽回地消逝，一遍荒凉。

那天，女孩五岁。

那天，是一个万语千言都无法挽回的过错。

……

“我在这生活了132796天（约364年），看见你身后的世界了没有？那是用血染出来的天堂。”黑色衣裙的女孩翘着二郎腿轻蔑地看着眼前的人，她的手紧抓着她的裙摆，微微颤抖着，“...求...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她低着头，不敢直视女孩。“啧...麻烦...”

“一命换一命，嗯，想好。”女孩似乎不耐烦了起来，直接切入主题，“...谢...谢谢！”她不断的道谢，“...啧...我倒是想知道，你女儿本身就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她没有回答。

“嗯...噗...我改主意了。”女孩居高临下的说，“啊？！...您刚才不是...”她一听这句话立刻慌了，“噗...别紧张，我会救她，但她会顶着一种疾病活很久，而且这些天里她不可能死亡。”女孩恶趣味的看着她说，“...额...是...什么病？”她小心翼翼的问，“这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了。”

“...好...好吧...”她也不敢多问，生怕人家改了注意。

……

“你带她来不是送死的吗？啊？！”女孩朝着眼前长着黑色兽耳的男孩吼到。

“......”男孩没有回答。

“还在装假仁假意？”女孩已经开始恼火了，“啧...说话啊？！什么都推给我做？！”

“...对不起...我...”男孩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什么我？！别结巴啊！说话！”女孩打断了他。

“...你...你先别...别生气...”男孩努力安抚着她的情绪。

“说！”女孩双手交叉捧胸，不耐烦到。

“我只是不忍心...毕竟...”

“然后我来善后？你如意算盘打的挺好啊，嗯？”女孩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不是...”男孩说着说着就没了底气。

“行，你做你的圣人，我继续做我的恶人，你也不用担心，我答应过的事我会做到，至于什么方式你就不用管我了。”

“...谢谢...”男孩半天才憋出一个字来。

“不用，我不稀罕。”女孩说完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