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号

华晨宇来到客厅时没有看见人影，茶几上摆了一个空空的玻璃杯。转过身来，发现万芙伽正站在阳台上发呆。窗外不愿飞的蜂鸟，久久地停在枝头。

他走到她身边，说道：“我们谈谈吧。”

声音温温和和，礼貌文雅，熟悉又陌生。

万芙伽怔住一会儿，偏头看了看他，眼神不对了，眼神不是了，脑海中立刻有了一个令自己无法接受的猜想。她慌乱之中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花花，我想去吃热干面了，你什么时候陪我去啊？”

她又急忙打断他接下来的话：“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吗？我们一起看樱花。你还记得吗，樱花的颜色？”

“你那个时候可不喜欢说话了，我知道你。我就陪你在江边散步，其实我以后还想住在江边，你说好不好？”

“我们以后，要养一只猫，再养一只狗。我知道你很爱小动物，所以你肯定会同意的对吧？你喜欢对不对？是的，我就说是的。”

“等我们，我们以后......”

“万芙伽。”

华晨宇出声打断她。

她听到这个称呼时又是一怔，随后止住口，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手。

他眼里晦明变化，轻轻吐出几个字：“终于见面了。”

听到这句话，万芙迦的心立刻石沉大海。她的神色迅速被改变，没有看他，只是平静地望向远方的高楼：“你还是巷子里那个人吗？”

华晨宇沉默了许久，双眼凝视着万芙迦的侧脸，缓缓地，凄惨地勾起一个笑容：“是也不是。等你的是花花，可我现在只想做华晨宇。”

万芙伽笑了笑，侧过身子面对着华晨宇，她看了他许久，眼前这个永远都不会变的眉眼如画的少年，他没有再等她。她别过头不再看他，只是淡淡开口：“你去吧。”

“她在北京等你。”

这下轮到华晨宇愣住了。

万芙伽微微一笑：“你以为，她真的肯舍得离开你，去爱尔兰啊？”

华晨宇疑惑不解地望着对方。

“其实我早就和她见过面了。我放不下你，她同意让我来见你。只不过她说在此之前，她一定要见你一面，就连夜飞回湖北来看你，就看了那么一小会儿。”

“我真不清楚，那么一小会儿，她究竟对你施了什么魔力。”

华晨宇想起了胸膛前打湿的那一大片衣服，心里受到极大震撼，他急急地转身要走。

在即将关上门之际，他看向阳台上的万芙伽。阳光在地板上拉出她的影子，她闭着眼面对着阳光。那个身影，令曾经的自己固执地想念了五年。

“谢谢。”

他哑着嗓子低低说道，然后离开。

谢谢你陪伴过我的青春，谢谢你陪伴过我那些孤单的日子。

一句谢谢，一切便都结束了，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可能性了，放手得干干脆脆了。

“你真的是，一定要给你们画上一个句号，你才死心啊。”

万芙伽自嘲似地笑笑，然后抿了抿嘴角。

“傻瓜。”

“那就祝你们幸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