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

连夜航班，抵达时已接近六点。

乔更一气喘吁吁地赶到医院门口，专门接她的杨羽霓立刻冲她招手。

乔更一已经从华父那里得知了事情经过，因此也没多说，跟着她走。

她心急如焚地赶到手术室外，长椅上坐着一个老人，但看上去身体非常强健。

乔更一认得他。

“华伯伯好。”她有点紧张地攥紧手。她不知如何与父辈相处，她家里从小就缺少男性长辈。

华父抬眼，略略打量了她一会儿，倒是个干净简单的姑娘。乔更一注意到他面带倦容，眼里满是血丝，看样子是守了许久。

“嗯。”华父点点头，示意她坐在自己旁边。

华父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杨羽霓：“羽霓，辛苦你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可是......”

杨羽霓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手术室门。

“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杨羽霓仍迟疑地站着，欲走又留。

乔更一看在眼里，对华父说道：“叔叔，让她留下来吧。”

华父再次望向乔更一，随后垂下脑袋，算是默认了。

杨羽霓小心翼翼地在乔更一身旁坐下，轻轻念到：“谢谢。”

乔更一摇了摇头，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时不时望向墙上那三个红色大字。

她等了有多久，就回忆了多久。

想他藏着星星的眼睛，想他害羞的笑容，想他在演唱会上的背影，想他温柔的话语。

想着想着，鼻子渐渐酸涩，泪水直往外冒。她想努力把它们憋回去，便抬头望着天花板，眨着眼睛，想把眼里的湿润全部消耗掉。

华父在等待过程紧皱眉头，一声不吭，偶尔起身接个电话，也是很不耐烦地迅速挂断，说不上几句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到手术室的门打开。三人立刻冲上去将医生团团围住。乔更一紧紧盯着医生，心提到了嗓子眼。

医生脸色疲惫，语气也十分疲倦：“已经脱离了生命安全。只是......”

他摇了摇头：“算了，也不一定。等他醒了再观察观察。”

“谢谢医生，辛苦辛苦。”

华父终于松了口气，严峻的脸上破出一丝和缓。由衷地感谢医生，然后同另外两人前往病房探望华晨宇。

看到他惨白着瘦削的脸躺在病床上的模样，乔更一的心生疼。

华父看过华晨宇后，接了个电话，说是杨羽霓父亲在处理肇事车辆时有点阻碍，便赶了过去。

“那，那个......”

杨羽霓看着坐在华晨宇身边的乔更一，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最后低低地说道：“对不起。”

她看着乔更一的背影，没有转过来的意思，心里没企望得到原谅。失落沮丧又羞愧，打开病房门，正悄悄退出去时，忽听乔更一说道：

“我没有怪你，华老师也不会怪你。换作是谁，他都会去救的。”

她转过身，弯着眼睛笑起来：“你会熬汤吗？”

清晨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明媚柔和。

杨羽霓愣了一会儿，然后重重地点点头：“会！”

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那么喜欢了。

对比自己的行为，杨羽霓更是觉得羞愧难当。

她急急去超市买了一些食材，然后赶回在十堰的住所，一头扎进厨房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