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家中依旧冷清。
漆黑之中仿佛被塞满了寂静与森冷。
我坐在书桌前，出了神。
从窗外传入耳中那来自巷子西面的争吵声出奇的大，就算是窗外大雨倾盆，也没有阻挡住那一次次尖叫。
我知道那是兰溪和她母亲的争吵声，只不过相对于以往早上那些来说，这次大的离谱。
而且那不时穿出的玻璃碎裂和大喊声，更是搞得我的心揣揣不安。我担心她会不会受伤。可每当我眼前又浮现兰溪身影的时候，我立刻又把她打散。
明明已经做好决定的……
18.
大雨没有止境。
散落的雨珠击打窗户，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如同死亡倒计时，听的人胆颤。
幽寂的房间中，电话铃响起。
是母亲和父亲的电话打来的，说是今晚要加班赶点。我没有说什么，径直挂断电话。
心中很难受。说不出来的滋味。像是吃了柠檬那般酸，又像是吃了苦瓜那般苦，却又有辣椒那般呛人。
似乎是过了很久，我不清楚，尤其是在这个深邃的夜晚。
一切因为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戛然而止。
我想兴许是母亲下班回来了，于是连忙过去开门。
可开门之后出现的不是母亲，而是兰溪。
她此时淋着大雨，身上再无一丝干处。
她带着哭腔说：“李佳霖，陪我逃跑吧。”
由于大雨我隐约看见她脸上挂着的泪水。我也冲入雨中。
“你干什么，走，快跟我进屋。”大雨瞬间把我淋湿，我一手擦掉迷眼的雨水大声说。
“你可以陪我逃离这生活吗？”她继续问。
“想什么傻事呢，快点进去再这么下去就要感冒了。”我说。
她依然没有改变说的话：“一块逃好吗？”
我顿住。把视线锁定在她的脸上。
磅礴的大雨掩盖了她的表情，但那不断啜泣的声音清晰入耳。
“我……”本来想说可以的，可话刚到嘴边我却无法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我的支持或许对她来说会变成一种伤害，小时候也是，长大后安浩一事也是……或许，其实我一直做的只有伤害她，不停地伤害她。
此刻，当兰溪又让我做决定的时候，我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这次又会像原来一样给她伤害她……
“李佳霖……李佳霖……你……你陪不陪我……”兰溪看我停在原地，许久不言，哽咽道。
“我……唉，你还是快回去吧……出来在雨里淋了这么久，会感冒的。”这次我没有再选择支持，而是提出了反对意见，我想至少以后不再给兰溪带来伤害。
“李佳霖……就连你……也不支持我了吗……”她摇了摇头，像是无法置信，她的步子一步步向后迈动。
“兰溪……”我伸手打算拽住兰溪，却没有再抓上去。
“李佳霖……你真的不陪我了……”
“快……快回去吧……晚了你母亲又要怪罪我了……”
“你就这么怕我母亲吗？”
“是，我怕你母亲……”我这么说，实则内心想“是怕你再受伤害啊。”
“好吧……”她语气变得低沉，似乎是大失所望。
大雨肆意倾洒。我们两人矗立雨中，浑身湿透。
她瘫倒在地，双手捂脸，不断擦拭着什么。
我强忍住冲动，终究没有再伸出手。
“行了……行了赶快回去吧……别在外面呆着了……”
她猛的哭了出来，声音逐渐变大，那眼泪仿佛顺着雨敲打在我的身上。
在敲击下，我的心墙一块块崩碎。
我紧咬嘴唇，左手在身后狠狠地攥拳，想固守住最后一点保护层。
“都是我……全都怪我……我是不是都做错了……”她小声自喃 。
“不，你没有，都是我……”我站在她面前和她对立。
我的心逐渐被击垮，终于支撑不住。
我早知道，其实一切也只是徒劳，我如此忍耐也无非是自求心里安慰。
我不断在心中想“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我微滞，磕磕绊绊地问:“好吧……我陪你……不过你想往哪里跑？”
她擦了擦脸，缓了缓，才回道:“顺着……顺着巷口的路，一只往东跑就可以到达郊外的小山，翻过去就可以到达高速，我们从那逃。”她说。
我点头。从家中拿了两个雨衣，又顺手将自己攒的零花钱和旁边放着的一个打火机拿走。我叹息一声，穿上外套，把门关上。
“或许逃离我也很向往……”不知为何，当我们踏上路途的时候，我的心中竟是有些充实。
19.
“兰溪……兰溪！”我对着面前铁门大喊。
身后几个跟随的人，也随着我的声音一块喊。
片刻一个少女的身形从二楼窗台上显现。
她打开窗户，对我们问:“什么事情？”
“夏文家买了一套新的动画片光碟要一块去看嘛？”我兴奋道。
“嗯……”她听着同样面漏喜色，但就在她转头之时她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怎么了……快下来啊，我们等等你……”我疑惑。
她摇了摇头，指了指房间内。
完全摸不到头脑，我继续喊:“没事，多等你一会也没有问题。”
她没有再给回应，转身走回屋子，窗乎边上立刻换了一个人，是兰溪的母亲，她面色狰狞宛如厉鬼。
“一群小屁孩，以后别再打扰我家兰溪了！”
说着，她拉上窗帘。
“兰溪真是的……”
“是啊，还有兰溪他妈也太可怕了……算了以后我们还是少来吧……”
我看着他们议论，一句话说不出来。
……
时间一转过去五年。
这五年之中，兰溪仿佛与世隔绝。
而当我们去叫她的时候只会迎来她母亲那张凶神恶煞的脸。
于是乎，一个“怪物”的名称便戴在了她母亲的头上。
就这样，直到一天，兰溪突然来找我。
很是惊奇，确切的说是惊喜，我连忙问她:“找我什么事？”
她说:“很久没有和原来玩的伙伴们玩过了，想在一块玩。”
我有些尴尬，她可能还不清楚她现在给其他人的印象。
“可以吗，能帮我约一下吗？”她又问。
我挠了挠头，心想大概事情还没有这么遭。
我点头同意，说:“当然，我肯定会支持你的。”
脸上瞬间挂上笑容，她欢呼:“谢谢了，李佳霖。”
我害羞的挠挠头。
一起玩的都在巷子里，各家挨得都不远，所以不到几分钟人便叫齐了。
“李佳霖，啥事？”
“你又搞到啥好玩的了？”
面对他们的询问我表示歉意:“没有……不过你们看看今天我把谁给带出来了……”
说着，我跳到一旁，将兰溪推了出来。
“嗒嗒……”我还配音想活跃一下气氛。
可场面似乎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大家好啊……好久不见。”兰溪怯生生地打起招呼。
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任何友好的反应，其他几个人的脸反而是黑了下来。
“呦……这不是兰溪吗……你咋不再去练你那钢琴了？”
“是啊，是啊……你练的东西这么高端，跟我们这些低俗的人一块玩可别掉了身价啊……”
语气带有明显的讽刺意味，说的兰溪低头红眼。
我连忙打圆场:“喂，别这么说嘛，都是朋友。”
兰溪也说:“我只是想和朋友玩……玩一会。”
“切，谁敢和她交朋友啊，她这么厉害谁又能和她做朋友啊。”
“她和她妈一样，就是个怪物！”
……
19.
我们两人顺着马路狂奔。
就这样跑了很久。
一直到周围的景色逐渐变成村落，马路变成山坡。我们才减慢脚步。
等到我们都累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我和她找了一个小庙暂时歇脚。
外面的雨依然狂暴。在风的吹动下，还有不少雨星子潲入。
我让兰溪坐到里面，自己用身体挡了挡，才勉强当下了雨水。只不过这雨水是挡下了，可冷风依然肆意侵入。
那直刺人骨髓的寒冷，随风蔓延在我和她的身上。我们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我觉得这样不行。
至少缺少温暖的环境下，兰溪那湿漉漉的身体极容易受凉。
所以我从四周捡了捡，找到一些干燥的木棒干草，用火机点了一个小火堆。
我把她带到旁边坐下。
这才借着火光看清楚她的脸。她那苍白的脸。
“怎么样是不是暖和了一些。”我把干草添入火中，加大火的强度，对兰溪问道。
她点点头。可面色显然不是很好。
“冷吗，冷的话把……呃……把衣服脱下来晾晾，别受凉……放心我不会看的，我换个地方呆着。”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话毕，起身打算离开。
她一把抓住我的衣服，摇了摇头说：“不要离开……好吗。”
我看着她。她没有再说什么，脸上却是浮现出了异一抹微红。
我还想离开，不过终究还是拗不过兰溪。最终只得尴尬地又坐会原地。
她看我坐下，这次松开手。
旋即便见她犹豫了一下，脱下了湿漉漉的衣服。
我连忙把头别过去。然后快速把衣服脱下递给她。“先穿这个，我的衣服还是干的。”
她接过。片刻折腾，对我轻声道：“好了，你可以回头了……”
我：“暖和一点了吧。”
她：“嗯……”
我坐在她的旁边。火光摇曳，在黑暗之中映射出我们两的脸。她此时穿上了我的衣服，有些大，不过很好的将她包裹着。她那已经浸透的衣服被摊开放在一边的雨衣上。
好奇怪的感觉。
我从未觉得她是如此般的近。她此刻就在我的身边。我甚至能够感受到她身上的微微热量。
像是梦境，无数的光点自周围浮现。
被分解的时光的倒影此刻化为影像，脑海的记忆碎片疯狂聚合成为一幅幅画面。
那是我们的过去。我封存心底的回忆。
我想过去我做的唯一不后悔的事，也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喜欢上了你。
20.
兰溪打着颤，靠近火堆取暖。
她说：“你想不想听个故事？”
我说：“嗯……”
她说：“这是关于一个女孩的故事……从前啊有一个小女孩，她本有着幸福的生活，美满的家庭，但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毁掉她的美好生活，她的爸爸死在驾驶座上，留下来她的母亲和她，当然他的父亲还留下了他的遗愿，那就是希望他的女儿可以有出息，会弹钢琴，因为这是她父亲小时候最大的梦想……于是为了达成父亲的愿望，母亲带她去学习了钢琴，不过女孩并没有钢琴的天赋，她每天都被钢琴老师批评，当然这也传到了她母亲的耳中。母亲自然很失望，所以在和老师沟通之后，她的母亲毅然决然的花重金买了一架钢琴架在家里，每天督促女孩练习……买了钢琴，女孩不得不在家里练习，她和伙伴玩的时间也逐渐被压缩到几乎消失……就这样她每天在母亲的监管之下练习，看着窗外那些自己的伙伴们在巷子打闹嬉戏，她一直幻想可以出去玩，可是母亲坚决的制止了她，母亲对她说‘外面那些小屁孩都不懂事，让你练习是为了你以后着想’，然后母亲便替她把门外玩的小孩的赶跑，让女孩安心练琴，女孩很不理解，但每当她看见母亲为缓钢琴钱加班加点熬出的白发时，她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小女孩长大了，她不负众望，通过刻苦的练习获得了许多钢琴比赛的奖项……但是她也发现了，在那以后当她打算去找童年玩伴玩耍时候，他们都变的陌生了，他们嘲笑鄙视那个女孩，甚至辱骂女孩和她的母亲一样都是‘怪物’，女孩那天很伤心，她回到琴室里根本就没有心情弹琴，可她母亲不知道，看到她在原地愣神，以为她又是在偷懒，所以拿起扫帚便要像以往一样教训女孩，然而女孩那天情绪非常的混乱，所以在无意识间她和母亲发生了剧烈的争执，那天她拿起板凳把使用多年的钢琴给砸坏了……从那以后女孩和母亲的关系差了很多，她们每天都会发生争吵，每天都会因为大大小小的事情斗嘴，女孩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回会去和一直如此爱她的母亲发生争执，她看见争执后母亲那张后悔的表情时她也会心痛，但一切似乎无法再改变……再到后来女孩遇上了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很温柔，处处照顾她，渴了给她买水，吃饭时替她排队，不论女孩想吃的是什么东西，他多会想办法买到，就算女孩任性想要很远地方的一样东西，他也会不惜劳累，想方设法去搞到。女孩从他身上体会到了温暖，那种熟悉的感觉……后来……后来……”
兰溪说到这里双眸滑下了两道眼泪，她把头埋了起来，泣不成声。
我沉默在原地。我知道这就是她的故事。那天他们伙伴在羞辱兰溪时他也在场，为此我还和那些人在事后打了一架，然而没有料到那场事情竟然会对兰溪造成如此巨大的冲击。
就在我思索时，兰溪又开口了，这次她倒没有自己一个人说，而是把头转向我:“李佳霖，你喜欢我吗？”
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大跳，我没料道她会这么问我。
“你……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就是问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我想……我应该是喜……喜欢吧。”
“嗯，其实我也喜欢佳霖呢……”
“啊？你开玩笑的？”
“没……没有……”
“话说，你有没有想过，这次若是真的成功逃到别的城市，该怎么生存。”
“我们可以去打工……”
“打工吗？谁会收留未满十八岁的我们呢。”
21.
深夜里，没有床铺的柔软，我在雨衣上完全无法入睡，只得思索发生的事情。
我无法判定自己这次离家出走是不是正确的选择，我也无法确定目前我和兰溪的关系。
兰溪是个好女孩，如果就这样和我去打工为生耽误了学业，那可是会后悔一生。
可我又不想完结这场梦境，我怕她回到正常生活后就会离我而去。
两股矛盾的思绪充斥脑子，我一阵头大。
当然问题还不仅限于此，更重要的是以后的生活问题，我们未满十八周岁，是不具有打工权利的，更何况我们找工作前的吃住还没有解决，我自然明白单凭我那从家中捎出来的钱对未来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我挠了挠头，转身，本想睡觉，却是发现兰溪躺在一遍一个劲的颤抖。
我的困意顷刻消失的一干二净。我忙把手贴上她那红透的脸。
烫手。
“她这是发烧了，而且烧的还不轻。”我的心咯噔一下。
大事不妙。
我清楚，这种高烧必须去医院打退烧针才能治好。可现在荒郊野外，去哪找医院呢。
最近的医院也得是在城里，要是背兰溪去的话也需要三四个小时的路程，当然这还不算上山路难走。
我突然后悔自己这次的决定，要不是自己支持她，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种情况，我又害了她……
我低头自责。
兰溪还在一个劲的打颤。
但此刻哪能耽搁，时间不等人。
“不能让兰溪有事……”我下定决心，虽然并不一定成功，不过凡事不试试有怎么知道呢。
我背起兰溪，将雨衣盖在她的身上，大吼一声“拼了，这次死也要把你送回去！”
21.
丝毫不顾大雨冲刷。
我瞪大被雨水腌红的双眼，快速向前飞奔。
现在所穿越的是一条山路。这是现在比公路还要快速的下山小道，它可以把原本几个小时的路程缩短一半。
只不过现在大雨已将原本干燥的泥土浸湿，杂草堆也被风吹的四处飘动，隐隐可见有些植物还带有尖锐的针刺。它似乎并不是那么好走
我咽了一口水，深呼吸，将身后的兰溪又背紧了些。下定决心后冲入小道。
狂奔的路上刺痛感不断袭来，就像是有无数锋利的刀片划过肌肤。
然而无法停下脚步，我只能强忍住，不要命的奔跑。
一步……两步……跌倒……重新背上兰溪继续奔跑……
22.
“医……医生，能……能……帮我……帮我朋友看看吗……”我大口喘着粗气，丝毫没有在意此时自己浑身泥土和伤痕累累的狼狈模样。
“这……”值班医生看了一眼兰溪，本来想说的话立刻憋了回去，她连忙拨打座机，似乎是在通知什么人。
不到一会，几个医生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把兰溪带走。
我跟了过去。
兰溪被送入了一个屋子后，门被人关上，他把我拦在了外面。
达成了目的，我心中那一股执念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失去动力的我一下子瘫倒在地，也失去了知觉。
“你还我女儿……”意识朦胧间我感觉自己的领子被不断摇晃，似乎有个女人正在向我哭喊。
“你干什么，这次是你家女儿把我家儿子拐跑的，你还有脸怪我家儿子……”
“行了……行了……这是医院……有什么事你们回去再说。”
我无力做出任何回应，只能感受着意识逐渐沉沦。
像是投身海中，我逐渐放沉身体，悬浮在水中。
四周碧波泛出光影。
无声，宁静……
我随着水波上下浮动……
23.
记得《逃离》一书中写过“逃离只不过是短暂的梦幻。”
是啊，有些时候我们想要逃离现实的曲折，逃离生活的压迫，前往自己的幻想世界。
可事实呢，现实是真实的，梦幻则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当你选择逃离时也只是暂时躲避了现实，而不是一世。
有些时候，我们压根就不用惧怕现实，也不用想办法去逃避它。
现实在大也比不上天塌，更何况它无法躲避。
所以怕它干什么，这又不是世界末日，一切又不是没有希望，为什么不面对它，把它化为垫脚之石呢……
24.
梦境之中，隐约看见母亲驼着背，大口喘气将我背起。
那断断续续的步伐，却似心跳一般有力。
我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温暖。
“儿子，说实在的，这么多年都是爸妈亏待了你……也不愿你这么记恨爸妈……”
“唉……可爸妈也不想这样啊……我们也想好好休息……可现实是残酷的……我们还要生活，你呢还要上学，哪个不需要用钱……你爸妈干的也不是什么好职业，这么拼命干活赚的钱也仅仅只够勉强支撑起这个小家……更何况为了不被别人看清，还多出了买房买车种种别的事情……唉，先不说我吧，你爸他也老的不行了，头上的白头发都快成堆了……”
“儿子，人生无非这样，睁眼闭眼，但至少我们可以看清世界上的美好风景……苦一点累一点，轻松一点愉悦一点都是一样子的…… 但我们不行，我们还无法选择，只能被动接受苦一点累一点的生活，不过至少我们希望你可以过得不像你爸妈一般，有点出息，活出个道道……行吧，我也知道你现在听不清我说的话，不过我还是可笑的做了……”
她这么说，语气带着自嘲。
我落下了一滴眼泪。
……
母亲把我带回家时，我已经醒了。
我随她进屋，换上新的衣服。
她说:“吃饭吧……再不吃都凉了……”
我抱了下母亲，坐到餐桌前。
餐桌上摆满了美食，都是我爱吃的东西，它们一个个被塑料袋精心的装起来保存，至今还没凉。我拿起一个馒头，疯狂的啃食。
我想……我从来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饭。
番外.
“兰溪！”我快走两步追上兰溪。
听到我的声音她的脸色瞬间变红，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喂，你慢点我追不上了。”我大喊。
“那我等等你……”她笑着回头。
end
津ICP备2022002164号-2 © 2016-2023 iHuaBen.com 版权保护声明 不良信息举报:jubao@ihuaben.com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