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细雨飘了一夜,闷沉了几天的天气,才迎来此时的大雨如至。雨点大力地砸在阳台外面的顶棚上,声音又大又响,对比着屋内的寂静无声。
叶秋靠站在推拉门框边,视线不知是在看旁边玻璃鱼缸里的鱼,还是在看躺下睡着的秦霄贤。
其实半夜叶秋就醒了,生生得给饿醒的。爬起来看看桌上的面,凉了,泡太发已经不能吃了。
重新泡了份新的,吃了药又躺回床上。
想着今天下午,或者应该说昨天下午的那通电话。他打来的,细节已经回想不起了。只记得,自己好像问他要不要来,然后又把地址告诉他了。
忽然间觉得难受,手脚冰凉冒着冷汗。
明明很困,翻来覆去的又睡不着,被子怎么睡都是凉的,买的东西忘了拆也懒得动。
不知道是叶秋耳力好,还是房子本身隔音就差,门外狭小的楼梯间内,好像是有人用打火机在点烟,时不时又响起几低咳。
淡淡烟草味从门缝渗入,飘荡在空气中,觉得莫名地安定下心。这个气味跟秦霄贤常抽的牌子很像,闻着不那么呛人,不涩,带着淡淡的烟草香。
秦霄贤,我又想起你了,怎么办。
渐渐地困意控制住胡思乱想的思绪。烟草味像是散落在空气中的催眠剂一般,平淡了心绪,模糊了意识。
无心再想谁会大半夜在外面吸烟,裹紧被子,随着飘淡的烟草味沉入梦乡。
天刚亮,叶秋从梦中惊醒,门外一阵咣当过后。只听到李姐一声惊呼,好像是有人摔倒了,噌噌上楼的脚步声,扶起地上的人,关切地问对方有没有事。
叶秋蜷在刚有点暖和气的被子里,懒懒的翻个身面朝阳台,看眼金鱼,看看外面。
下雨了。
李姐嗓门亮,跟人说话声大,询问声,在门外说的每个字都清清楚楚。
那个人只是低音道谢,没有再说其他。
叶秋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听着,眼睛直盯天花板发愣。
明明隔了一道门,一堵墙,听着好似觉得自己就在门外,连脚步声都从未如此真切细微过。
秦霄贤,是你,对吧。
昨晚吸烟和咳嗽声都是你,为什么没有敲门,告诉我你来了?
门外的人要走,下楼梯时滑轮在梯阶上磕磕碰碰,响一下代表他下了一阶,不知道是他走得慢,还是时间流梭得慢,每响一下都觉得停顿了好久。
里面的人听着,每一下都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天花板白墙,外面吧嗒的声音,每一声都从耳朵落入心里,眼泪逐渐盛满眼眶。
秦霄贤,下雨了你有低血糖,就别走了吧。
或许是心声上天有应,就在叶秋以为一切结束时。李姐喊她了,拍响了那道有人坐了一夜,都没有勇气敲响的门。
躺着没动,看着头顶白墙,忽然就笑了。
沙哑着嗓子应了声,翻身下床,瞬时觉得世界都明朗了。
秦霄贤,你看,连旁观的李姐都不让你走。你留下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