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合欢

吴天在咂咂舌，识趣的闭了嘴。

谢九吸了口芋圆，嚼了几下咽下去，抬起头笑弯了眼：“那就也有可能带我呗？”

小姑娘说话实诚，况且本就想着顺着他说下去，不自觉的起了调侃的意思。

吴天在举起双手，假装清白：“我可没讲过，可别污蔑好人。”

谢九不答，摇摇头，还是笑了。

商陆一直没出声，垂着眸看着自己的杯子，听着两人斗嘴，喉结动了动，低笑出声。

吴天在及时转移话题，叨叨着要谢九平常也多来玩玩，随后就以工作忙为借口溜出去了，临走还骚里骚气的朝商陆眨巴眨巴眼。

等到他确实离开，商陆才抬起眼，解释说：“他就这性子，人来疯，你别介意。”

“没有没有，这性格挺好玩的。”

这是实话，谢九在心里补充。

她是喜欢性子开朗的人的，也许是因为自己有些多愁善感杞人忧天，她总会羡慕那些天生的乐天派。

商陆倒是陷入了某种回忆，脸上带着淡淡的放松和随意，把手支在头下，语气轻轻浅浅带着柔纱一般的雾气：“我和天在，初中认识的，他比我大一级，学习挺好。我呢，刚入学的时候跟个土豆一样，小小的不起眼，性子又慢热，也不怎么受欢迎。后来机缘巧合和他认识了，这哥们就带着我东跑西跑，每个周三打打篮球，周五去踢足球，现在想想，倒是挺有意思的。”

“后来我初三的时候，被星探发现了，进了公司，每天练习学习两头抓，忙的人要飞起。但是我没基础，总是比别人学的慢，天在倒是学过跳舞，就会在周六周日一点点给我矫正动作，明明他那时候已经是高中了，学习也很忙。”

到这，声音戛然而止，里间陷入了一种不自觉的诡异的沉默。

不知是谁吸了声鼻子，小小的声音。

商陆抬起头看着她，眼睛微微睁大，眼角的小鱼撒开了尾巴。意识到自己讲了很多，他有些抱歉的笑笑：“一不小心讲多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谢九意识到了他情绪的变化，静静地凝着他，张了张嘴，想安慰什么又无从开口。

他说了很多，却都是他记忆里最快乐和温暖的东西。

也许这些温暖的记忆，在高中出道后就戛然而止了吧，仅留下吴天在，成了商陆回忆里无可替代的暖阳。

“不用送了，万一让人看到就不好了。”

她顺手拿起书包，朝他摆摆手：“以后还会见面的，换我去找你。”

换我去找你，换我给你未来的阳光。

商陆跟着站起身，知晓她的担忧，无奈的叹了口气，点点头：“好啊，等你。”

小姑娘拎起书包往外头走，高高的马尾在身后随着主人的身子一摇一摆，看上去欢脱又可爱。

走到吧台，谢九朝吴天在摇了摇手，想开口唤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叫，喉咙卡塞一下，开了口：“小吴学长，我先走了啊，回见！”

吴天在正背对着她兑奶茶，闻声转了头，奶茶浇了一手，不由的哎哟了一句。

“小谢学妹，这就走啦，不再留留？”他掏了根毛巾擦着手上的褐色液体，嬉皮笑脸，仿佛没觉到手背发红。

谢九停下脚步：“对呀， 先回去了，你手记得抹药啊。”

说完，小姑娘转头就走，白色的棉服融入了黑夜。

“喏，你的珍珠奶茶。”吴天在给最后一位客人端来了奶茶，结束了一天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