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夫人二

宴会后三日的早上。

宋宁宴本想赖在床上久一些的，却被匆匆跑来的青袖拉起。

“王妃娘娘，右相夫人刚刚一大早就来了，现在正在小院内的凉亭里等着呢。”

宋宁宴缓缓起身，揉了揉眼睛，问道：“谁？”

“右相夫人鲁氏！”

“好。”

宋宁宴惊喜地从床上跳起来，让青袖找了件方便穿的襦裙，提起鞋子便匆匆向小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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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宴会宋宁宴过于紧张，没有细细看过鲁氏。

于是她在小院入口的矮树后止步，探出头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时宋宁宴才想起那日应该注意到的奇怪之处——

靳忱曾向她介绍过，鲁氏年芳三十又一，性格温润长相清秀。可这般女子又怎会嫁给已至花甲之龄的右相何重俞呢。

宋宁宴决定不再多想，从树后出来，径直走到了鲁氏的面前。

“右相夫人，这么早来为何不昨日先打声招呼，我也可好生招待你。”宋宁宴道。

鲁氏闻声，与身旁的小丫鬟一同行了礼后不好意思地回答：“抱歉，是小妇过于着急了。”

“无妨，只是怕招待不周罢了。”

宋宁宴虽让鲁氏久等，但她面容仍未添一丝不悦，这令宋宁宴对她的好感上升了些。

“请坐吧。”宋宁宴亲自为她拉开木椅，待鲁氏坐好后她也便安心坐下。

“我今日来，是想与王妃娘娘交朋友的。”

“好呀。”

宋宁宴悠闲地答道，顺手递给了她一只橘子。

鲁氏谢过宋宁宴，便继续开口说：“小妇名为鲁芸香，自前几日宴会时见王妃娘娘就有着如故的感觉。于是想今日亲自登门来与王妃进行更加深入的认识……”

鲁芸香瞧了眼坐在对面的宋宁宴，语调突然变得没有底气一般：“芸香并非名门贵臣之女，就怕交往之后会讨王妃娘娘的嫌。”

宋宁宴笑道：“怎么会呢，我很开心能与姐姐成为姐妹的。”

鲁芸香见宋宁宴这般回答，方才因紧张而一直高耸的双肩立马舒展了许多，她接着俯身抓住宋宁宴的手开心地说：“太好了，芸香在这京城中又多了一位好姐妹。”

“……”

宋宁宴很难接受鲁芸香才与她说过两句话便上手触碰的行为，便一时间开始纠结该不该将手轻轻抽回去的问题。

当她微微低头想细看自己的手此刻是何种种状况时，一束明亮的光射入她的瞳孔之中。

她只得提起袖子，把微微感到不适的眼睛揉了又揉。

她无奈道：“姐姐手上戴的是什么，威力竟如此之强。”

“妹妹你没有关系吧？”宋宁宴只能听见鲁芸香在她身侧着急询问，“太抱歉了，姐姐忘了取右相大人送的指环，没想到竟伤了妹妹。”

宋宁宴的眼睛恢复了些，尝试睁开眼睛先做适应，却正巧看到对面鲁芸香说这话时完全没有语气中所显示的那般悲伤。

反而，一丝窃喜的神情却清晰可见地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

宋宁宴一怔，突然明白了什么——

依照现在的时间靳忱还在宫里上朝，若是右相真的想从宋宁宴这里了解到什么，此时此刻让鲁芸香来找她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宋宁宴不确定他们到底在打怎样的算盘，只好先猜测可以围绕这只指环问些什么。

“姐姐与右相的关系很亲密，一定是彼此深爱着的。”她小心翼翼道。

“芸香很爱大人。”鲁芸香点头：“即使我们的年龄相差甚远。”

宋宁宴看她一脸幸福与满足，心生疑惑。

“姐姐和右相是怎样认识的？”

“大人是我家恩人，亦是我的老师。他陪伴我二十载，用高尚的文采渲染着我，如此我心里还如何住下别的男子。所以三年前先夫人去世后，我便决心嫁与他以报恩。”

鲁芸香讲述地很投入，双眼几乎沁出泪水：“我们成亲后一起赏花作画，每日都是极为开心的。”

宋宁宴让青袖递给鲁芸香一盏龙井，接着安慰她说：“姐姐幸福就好。”

她方才观察鲁芸香在谈到何重俞时的表情情真意切，不像是故意所为。可就在她想进一步推测时，就被鲁芸香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了。

“妹妹呢？为什么嫁给王爷，我好像没有听说过皇上要给九王赐婚之事。”

宋宁宴在成婚那日就已经做好会被问到这个问题的准备，我与王爷旧相识之类的答案不知道已经在脑中过了多少遍。

只是这次当她刚想开口回答时，竟又被空中传来的声音所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