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调查

白箐先四处打听曹府的事情，这一探听，就探出了许多事。虽然都是一些家长里短，但她还是整理出不少有用的消息。比如曹家父女关系极好，曹夫人是曹灵儿的继母。准备工作做好后，就是对曹灵儿的调查了。首先，上门探望，实则是为了打听失火的经过。接着，跟踪观察，如果曹灵儿有意隐瞒，那么在他们询问后必定有所动作，只要她有异常之举，她便能找出破绽。

上门探访时，白箐才知晓曹府被抄家了，据说是通敌叛国。曹灵儿早就不在曹府。白箐循着味儿找到了曹灵儿暂居之所。曹灵儿见白箐竟然能找到她，有些吃惊。白箐以相识一场，关心她为由，忽悠着她说了起火的过程。在曹灵儿谈起其父之死时，行为怪异。照理说，父亲死了，她应该很悲伤难过才对，但她谈起她父亲时，虽然表情悲伤，但眼神却很镇定。这可不像死了父亲的表现。白箐不露声色，默默将曹灵儿的异常记在心里。

大杨下面我们该做什么？

白箐盯着她。你盯前门，我盯后门。她只要一出门，就跟着她。

大杨好，若她从我这儿出来，我就找人给你带口信。

白箐嗯，记得用暗号。我们的暗号是鸡来了

大杨为什么是鸡？

白箐我喜欢吃鸡

大杨。。。。

他们蹲守了一天一夜，曹灵儿终于出门了。她去了一个拍卖行。

白箐这曹灵儿有点意思，父亲死了还有心情来拍卖行。

大杨我们进去看看？

白箐废话。不过，先换装。

白箐扮成一个公子，杨岳则扮成她的侍从。

大杨为什么你是公子，我是你仆人？

白箐因为，我比你好看。

大杨这是什么理由……

进去后，他们俩找了一处旮旯角坐下。

大杨哎，我们不跟着曹灵儿，坐在这儿干嘛？

白箐当然是看热闹呀。

白箐我还没见过拍卖呢。

大杨你不是要查案子吗？

白箐对呀，这就是查案。我觉得这个拍卖行，一定有古怪，不然曹灵儿爹死后来这做什么。

大杨那我们不该跟着曹灵儿吗？

白箐跟的太紧，会适得其反。

大杨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白箐附耳过来

白箐在杨岳耳边低语了几句，杨岳一脸震惊。

大杨这，怎么可能！

白箐据我所知，这曹侍郎同她这女儿关系可好了。试问，爹爹死了，女儿怎么会不伤心呢？而且，这曹灵儿在她爹“死后”，来这拍卖行，可我们进来时问了守门的人是否有姑娘出来过，他说没有。这就说明曹灵儿还在这个拍卖行里，可这拍卖会场连她的人影都看不见。你说，她会去哪儿？

大杨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你的意思是，这里另有玄机？对了，我听说了一个消息

白箐说

大杨若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曹昆的产业。当初抄家时，因为这里是挂在别人的名下，所以才幸免。

白箐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不早说！

大杨我之前没想起来

白箐我！

大杨哎，你看，那是谁！

白箐别想骗我！

大杨哎呀，不是。你看，陆大人

白箐什么陆大人

大杨锦衣卫经历，陆绎。你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箐转过头一看，果然是陆绎。他竟然也在这里。

白箐他来做什么？莫非，他也察觉到这个拍卖行有古怪？

大杨我们过去打招呼吗？

白箐打你个头。听着，一会儿结束后，我们跟着他。

大杨为什么？

白箐你傻呀，他不是在查这个案子嘛，我想看看他都知道些什么。若是他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那我们不就赚了。

大杨这……有点道理。

另一边，陆绎坐在第一排，看着是等待得无聊了，实际上，他在眼观八路耳听八方。作为武艺高强的习武之人，很容易地便听见坐在不远处的白箐他们的谈话声。他下意识地往那边瞟了一眼，一眼便认出了白箐。

陆绎心想：这女捕快竟然也查到这拍卖行，有点本事。而且，还想利用他，胆儿倒挺肥。

拍卖开始了，卖品是一架箜篌，起价五百两，说是已逝世的穆老所做。

白箐我去，就这，五百两！哪个傻子会买。

白箐刚说完，便见许多人叫价。

大杨……这傻子还有些多

白箐死人做的乐器这么值钱，真是不公

大杨人家穆老可是名人，他所做的自然值钱。

正在那些达官显贵不停地叫价中，一道男声响起，众人沉默了

陆绎五百两……黄金

陆绎话一出，白箐嘴巴张得大大的

白箐大，大杨，我没听错吧。五百两，黄金！

大杨你没听错。这也太……

白箐这锦衣卫如此有钱吗？

大杨不清楚。不过他们肯定比我们六扇门有钱。

白箐要知道，我应该去做锦衣卫的。

大杨你别想了，锦衣卫可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白箐很难？

大杨我听说，要杀很多人

白箐杀人？这，还是算了吧

白箐作为一个神仙，杀人可是会遭反噬的，她还没这么想不开。

正在大家以为这箜篌会被陆绎所得，从门口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严世蕃我出五百两

只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公子，身后跟着两列仆从，颇有气势地走进来。

拍卖人一见他，马上上前问安

其他人一听他的名号，纷纷起身问安。就连陆绎也不例外。

白箐从那些人口中得知，这男子叫严世蕃，是当朝严阁老的儿子，素有“小阁老”之称，可谓是权势滔天。

这严世蕃仅以五百两白银将这箜篌拍到手，临走前还笑着地对陆绎说，以后想弹箜篌，随时去他府上。陆绎在他面前十分恭顺，看得白箐目瞪口呆。

严世蕃走后，白箐感叹道

白箐这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陆大人吗？不过也是，在强权面前，这老虎也成了绵羊。

大杨谁说不是呢……陆大人走了，我们跟上去不？

白箐跟啊

白箐杨岳一直跟着陆绎。

陆绎换了身衣物，夜探拍卖行。身后的两个小尾巴，他懒得管他们。

白箐杨岳见陆绎进了一间屋子，于是跟着溜了进去。

屋里漆黑，但这并不影响白箐视物，倒是杨岳有些吃力。这时，屋里突然亮起微弱的光，白箐杨岳循着光源看去，原来是陆绎拿着一根燃着微弱的火苗的蜡烛，站在他们身后。

大杨陆大人，好巧

白箐是呀，好巧

陆绎好巧？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俩跟了我一路吗

白箐你怎么会知道？

陆绎哼，你们两个既然来了，我也不赶你们走。我只有一个要求：别添乱。

白箐嗯嗯，我保证我们不添乱

看着白箐一副欢脱的样子，陆绎皱了皱眉，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如此毛燥，怎么当上捕快的。

白箐在屋内东翻西找，在贴着墙壁的一个架子上找时，发现墙上有个洞，她贴着架子，看进去，里面竟有一双眼睛。白箐死死地盯着它，这是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但显然，白箐没有感受到它的杀气，否则她就不会瞪大眼看着它。在白箐眼里，这双眼睛污浊，如此丑陋的眼睛竟然还敢瞪她，她自然要把对方比下去，于是回瞪了过去。

陆绎见白箐纹丝不动地站在墙前，很是奇怪，上前问道

陆绎你在这看什么呢

白箐这儿有双好丑的眼睛，它竟然敢同我比瞪眼，看我不瞪死它！

陆绎眼睛！

白箐咦，它不见了！

白箐站直身，得意地笑道

白箐哈哈哈，我赢了！这么丑，还敢同我比

陆绎看着她一副嘚瑟的样子，脑仁疼，这明显是有人在窥视他们，这丫头竟然……他真想把她脑袋剖开，看里面是什么

陆绎你个白痴！

白箐你骂我做什么！

陆绎方才明显是有人在窥视我们，你不立刻告知我，反而同他比瞪眼，你脑子里装的是水吗！

白箐你脑子才是水！……对哈，这墙内有人！那，那现在这人是不是跑了？

陆绎你！说！呢！

陆绎咬牙切齿，强忍怒气。

白箐嘿嘿，这个，这个……

还没等白箐想好说辞，陆绎甩手便走了。白箐知道自己犯蠢了，灰溜溜地跟在陆绎后面。杨岳在一旁摇摇头，这丫头平日里挺聪明的，但犯傻起来，是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