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何炅带着小姑娘下了山，进来一辆黑色的汽车，主驾驶是何炅的助理小胖，小胖看着何老师从山上下来就带回来了一个小姑娘，何老师不是去祭奠老友了吗？怎么带回来一个？

“小胖，找一个吃饭的地方。”何炅说道，摘下伪装用的口罩和墨镜，温柔的问：“云舒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或者有什么想吃的？”

张云舒摇摇头，自从妈妈死后，她就没有出来吃过饭了。她也不会提要求了，如果是之前，她一定会骄傲的说自己的想法，可是现在她不敢了，她只怕自己会给别人带来负担。

“秋天寒冷，我们去吃火锅好不好，正好还可以吃鸳鸯锅。”何炅温柔的笑着问道。

云舒点点头，面上仍然是拘谨。

“小云舒，别害怕。哥哥不是坏人。”何炅看出张云舒的紧张，打趣道：“难道我长得很凶吗？”

“没有。”张云舒连忙说，生怕何炅误会，“我只是，只是今天心情不太好。”

“云舒，在人生的这趟列车上，总有人会下车，没有人会陪你到你的终点。我想你的母亲肯定是希望你快快乐乐、平平安安。所以云舒，笑一笑。开心点好不好？”何炅想起小姑娘当时死寂的目光，像是将死之人透露出的绝望，而且在小姑娘身上看不出一点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反而是一种淡漠到绝望。难道张老师也出什么意外了？王兰老师当时嫁给了同校的张文晋老师，虽然他和张老师接触不深，但是张老师看起来也是个好人啊？

“谢谢何哥哥。我知道啦！”张云舒笑了笑，她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她也知道母亲的希望，可是她现在已经身处黑暗，无处可躲，她不知道未来要怎么办？她也不知道自己将何去何从。

“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的，你出生的时候，我就见过你。那个时候你只有一点大。你第一次对人笑就是对我哦。”何炅骄傲的说，说来也是巧合，当时老师生孩子是他和几个同学陪同的。抱出来小孩的时候，是他抱的，然后小孩儿还对他笑，他当时可是让同学都羡慕不已。

张云舒看向何老师，这事儿她听妈妈说来着，而且她小时候有好多时髦的裙子和玩具都是何老师寄过来的。

“以后难过了就给哥哥打电话好不好？别一个人跑到墓碑上偷哭。”何炅问道。“穿着怎么这么单薄，万一感冒了怎么办？”何炅拿出车上的便签和笔，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好。”张云舒答应，看着何炅给自己写的号码，心中默默记下数字，十分感激。其实这些年她想要寻死的时候都会跑去墓地，可是从来没有人会在乎她会不会感冒，也没有人在乎她会不会回家。

“何老师，到了。”小胖说道。

何炅默默戴上口罩，又对张云舒说：“穿着这件衣服，别冻着。”

张云舒默默点头，听话的穿好衣服，看起来就是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何炅看到张云舒乖乖的样子，笑了，小姑娘是真的听话啊。

何炅带着张云舒和小胖进去吃饭，选了鸳鸯锅，一边辣锅，一边番茄锅。毕竟小姑娘是北方长大的，不一定能吃辣。事实证明，小姑娘是一点辣都不沾。

热气氤氲，瞧着都吃的差不多了，何炅问：“云舒，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毕竟王老师之前是住在北京，不过好像王老师去世后，张老师就带着云舒回来住了。

听到回家，张云舒瑟缩一下，她知道不管怎么样她终究会回去那个地狱，就像地下水道的小老鼠，终究还是要回去的。现在的温暖只是片刻的，就像同学们说的话，她就只配地下水道。终究还是说出来自己的住址。

“那我送你回家。”何炅说道，他没有看清云舒的抗拒。这也是他后来无数次回想起来都后悔的一件事情。

“好的。”张云舒乖巧的回答，她有什么理由不回家呢？之前也不是没有报过警，可没有人相信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