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看着廊下的肖战,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这样的时光,如若以后再也看不见了,那自己又如何活着面对这无尽苍凉。
肖战似乎感应到了王一博的视线,回头看向了王一博,一袭白衣却不知为何笼罩在无限的哀伤之中,虽不知原由,但是肖战并不想开口相问,只是走过去抱住了王一博,就这么抱着,似乎周围一切的人事物已然不存,久久抱着。
另外四人现下已知事情原委,都是默默不说话,不想打扰这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
王一博深吸了一口气,拉着肖战的手轻言
王一博“战哥,你可愿陪我去一个地方,我有话与你说。”
王一博心中已经决定要把所有事告诉肖战,既然认定是能彼此托付终生之人,那么肖战一定不会愿意成为一枚无知的棋子,无论发生何事,王一博都会将肖战护在身后,如若万箭袭来,也必不让肖战伤了分毫。
肖战点头,紧紧握着王一博的手,用一个笑容安抚了王一博躁动的内心。
王一博牵着肖战的手,足下一点,腾空而去,一路上,金陵的街景在脚下一片片闪过,慢慢灯光渐远,越过金陵城外的山丘,竹鸣潇潇,溪水潺潺,风声过耳,月光相照。
一炷香后,王一博停在了一座山峰之巅,身下就是万丈深渊,眺远望去,偌大的金陵城透露出安静和谐,不知不远的将来会掀起何等血雨腥风。
王一博背手而立,白衣随风而动,此刻因为周身的哀伤之情,不似以往高冷,显得格外动人心魄。
王一博“战哥,这里是紫金山,从来只有我一人知晓此处,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和我同往此处之人。”
今晚的王一博似乎有很多话要说,肖战挽着王一博的手臂,头靠着王一博的肩膀,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倾听。
王一博“我从小性子就冷,除了家人,旁人如何与我无关。我做的一切事情,都只是为了护住我的家人,让他们可以无忧而行。所有人都劝我过得逍遥自在一些,可是我心里知道,父亲,爹爹,还有两位哥哥如若出现半分差池,我就更不知道为谁而活。现在我遇到了你,你就是我生命的意义,那次你中毒的七日,我就决定要与你生死同行,幸好,你醒了。”
肖战知道那次的事像一把利刃扎在王一博的心口,现在看似结痂,实际只是伤口藏得更深,只要自己再有差池,那道伤口就会撕得更大。现下只想多靠近王一博几分,用自己有力的心跳声安慰他。
王一博“战哥,来的路上我曾想着放下手中的一切,和你回到山林间,有你相伴,便足矣。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我不能。”
王一博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尚未出口,现在却只是回身抱住肖战,动作轻柔却传给肖战我无比沉重的心意。
王一博“战哥,我有些事,必须要告诉你,但是。。。我现在不想说,现在我只想要你,你可愿意?”
只要能安抚眼前人的不安,让肖战做什么都是愿意的,何况王一博那沉甸甸的爱随时都让肖战情不自禁
肖战献上了自己的唇,无声的邀请。
一场如清风拂面,溪水缠身的如诗般美好的情事结束后,王一博圈着肖战躺在草地上,看着满天的星星,希望这一刻便是永恒。
但是该来的总会来,王一博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
王一博“战哥,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事关你爹娘,也关系到你的。。。。生死”
肖战就这样仰面听着,王一博没有看着肖战,他怕自己看到肖战的表情会无法将事情说完。
当王一博把所知的情况尽数说完,肖战似乎没有任何反应,还是躺着面向星空。
王一博起身看着肖战,不出所料,肖战无声的哭泣使得泪水已经打湿了脸颊两侧的细草。王一博知道此时再多的安慰都没有用的,任谁都很难接受这样的晴天霹雳,只能通过自己的手传递力量,无声陪伴。
肖战虽然单纯不谙世事,可就是越单纯的人越懂得如何将一件复杂的事情简单化,而且二十八年的山野生活,让肖战的心思比一般人更加洒脱,这种洒脱不是故作潇洒,是真的将世间俗事抛诸脑后的出尘绝世。
肖战也坐起身,坚定得握住王一博的双手,双眼在星空的映照下更加清澈
肖战“我的父母为我已经失去了性命,那我为了他们定要好好活着,何况现在还有你在,我不想死,也不能死,我不愿意让你陪我死,那么我就要用尽全力护着自己的命,我护着自己就是护着你,对么?”
肖战如此懂自己,王一博心中感动万分,也为了他的洒脱感到心疼,说不出其他话,只能默默点头。
肖战“我信你已经做好了所有能做的安排,我对你的能力从未怀疑,有你在,有大哥二哥他们在,我们一定能解决这个困局。等事情了结了,你就陪我去我从小生活的地方看看,去看看我的小苹果,看看我的兔子,可好?”
王一博“好,你要去哪我都陪你。”
肖战“一博,虽然当年薛洋害我父母,但是薛慕尘到底是我妹妹,不到最后时刻,你不要伤她性命可好。”
肖战渴望活着,渴望和王一博携手到老,但是万一事情不能如愿,自己也断不能让王一博陪自己死,至于怎样才能保住王一博,他现在还没有想到,也暂时不想去想。而到那时薛慕尘就是母亲留在世上最后的血脉,保住她,是为了母亲。
王一博“战哥,我不能答应你,如果你因她而死,我绝不会留她性命。我知道你想帮你母亲留下血脉,到时候我自然会以命相随,陪你去九幽之下向你母亲赔罪。”
肖战知道自己说服不了王一博,也就不提。现在他只想享受这片刻的宁静,远离一切是非,没有生死抉择,没有勾心斗角,只有彼此相依相靠。
月下璧人影成双,一相思,两相愁。
袁家书房,四人坐在堂内也并没有在闲话家常。大家都想为王一博和肖战尽全力一博,现下也是各有筹谋。
白宇“我和龙哥会加快研究出能延缓毒性发作的药或蛊,如果事情无法顺利解决,也可暂时保住战战性命,我刚才已经送信给我师傅,如果他能来,我们胜算更大一些。”
黄景瑜“我也和洲洲商议过,现在洲洲已经在暗中联络北国朝臣,北国皇帝已老,权柄下移,正是改弦易张的良机。至于我们的那个皇帝老儿,只要大哥能替他治病,三弟出粮饷,挥兵南下不成问题,赤炎堡即便是铜墙铁壁,我也定要万蹄踏平。”
朱一龙“二弟放心,皇帝的脉案我已经看过,想要根治不难,但是现在时候未到,我先用药帮他压住,如若有变,那只要他想活下去,必然需要发兵。还有。。。。。算了,暂且不提,等我安排好了再说。”
许魏洲“我虽为北国太子,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两国兵戎相见,我一定会全力控制住北国朝局,不让朝廷成为赤炎堡的靠山石。”
真正的家人不是口头上的言语诉说,而是默默成为互相的依靠,相识时日长短并不重要。
当肖战和王一博天亮时回到袁家,四人都没有回房去,六人互相注视彼此,却并未多言,沉默片刻,都笑了。这样紧张的气氛有一晚即可,多了可就矫情了。以他们现在的身份地位和实力,如若不是顾忌肖战的安危,又岂会把赤炎堡放在眼里。
一行人有说有笑,一同用过早膳,便各自回房补眠去了。虽然王一博还是神情淡泊,但是也不像之前那般哀伤悲凉,只要肖战和家人在身边,那么自己一定会解了这局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