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都是被世界抛弃的人

　早上上交全部作业，然后呢自主学习，算是给一个返校的缓冲，整个自习，东方硕述说了那天晚上的事。

　　“东方，要不咱两互换一个大隐私，如何？”　季初晨依旧躲在角落里，避过阳光。

　　东方硕转头，抬脸，看着季初晨。

　　“我从季家搬出来了，我亲生父亲竟然是周来富！”季初晨看着桌面上跳动着的阳光，有些刺眼。

　　“……”东方硕看着季初晨有些发愣。

　　“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季初晨一脸惊讶的看着东方硕，但是随即又反应过来。

　　“也是，你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自然认识周来富一家，周恒找麻烦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吧！”

　　“这也不算什么秘密了，但是我也没什么秘密了！”季初晨有些失落。

　　东方硕转回头，下巴枕在手臂上，“我怕狗，这算是一个隐私了吧？”

　　“啊？你一个魔王，居然怕狗！”季初晨表示很震惊。

　　东方硕笑笑，“小学的时候，一些同学天天追着打我，骂我是没人要的小野种，有一天，他们用石头把我脚砸伤，没出血，所以他们用石头砸了好几遍，直到砸出了伤口，然后把我丢进了一个人家用来守地，暂时住的小房子里，放了一条大黑狗进去，狗闻着血腥味，张嘴就往伤口处咬，为了保护腿，只能用手挡……那狗的牙齿可真锋利，一下子就把我手咬了一个对穿，当时我害怕极了，一直哭着喊着‘我错了，放过我吧！’但是他们只在门外大笑，还骂着废物。”

　　“……后来呢？”季初晨看着东方硕。

　　“我当时一直觉得，爸爸一定会来救我的，所以我就一直喊着爸爸，但是我被狗咬得全身是伤，都没人来，最后，是李一航赶走那些同学，把门砸开，把狗打死了，我当时就抱着李一航大哭，后来是怎么回去的我也不知道。”

　　“知道我怕狗的，就只有李一航一个人，现在你是第二个……”东方硕趴在桌子上，怏怏的，让人心疼，说到季初晨是第二个的时候，笑了笑。

　　季初晨却笑不出来，甚至有些想哭，哭的不是东方硕，也不是东方硕的遭遇，更不是他自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两人沉默了整整两节课，各有所思，季初晨忧虑的从来不是为什么而活着，而是应该怎样活下去，季初晨的目的很简单，考个好大学，不好也行，总之离A市尽量的远，远到连说到A市，别人都要找百度的那种远。

　　东方硕在想什么？东方硕在想，东方洛肯定不知道这件事，因为李一航把东方硕拖进了医院，然后偷偷从家里拿钱到医院给东方硕治病，医院需要监护人，但是李一航不知道东方硕是谁，连他家在哪儿都不知道，只能找自己认识的混混老大帮忙照顾，东方硕消失了整整四天，只有老太太在找他，东方洛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东方硕瘸着腿回家，只说是不小心摔的，老太太不疑，反倒责怪东方硕从小就学会了不归家，跟他父亲一个样，当时老太太还生气东方洛跟钟寒在一起，所以对东方硕就严厉了一点。但是对于当时的东方硕来说，就好像全世界都在嫌弃他是一个累赘一样。

　　东方硕从此养成了，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吭声的习惯，自己一个人解决，也不会再求人求饶，倔强的脾气是他能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混混老大教会了东方硕怎么欺负别人，怎么打架，怎么抽烟，喝酒，耍横，东方硕学得心安理得。

　　一个只能自己保护自己的人，要怎么才能在把仁义道德放在嘴边的同时，还能让自己不受伤，除了比坏人更坏之外，东方硕找不到第二种方法，所以在东方硕面前，没有深渊，因为没有任何东西比他自己更让他自己恐惧了。

　　中午离校后，季初晨不自觉的就跟上了东方硕的步伐，东方硕看着季初晨，一脸古怪。

　　“咋了？”季初晨觉得有些诡异。

　　“跟着我干嘛，我可是要逃课，去喝酒的，学霸也想尝试犯禁的滋味？”东方硕戏谑道。

　　“未尝不可，带路！”季初晨一拍胸脯，好像个古时的大肚富贾一样。

　　东方硕带着季初晨上了李一航的家，李一航和几个三中的人还有个社会人士，正在筹备烧烤和酒局，见东方硕来，吹了一个流氓哨。

　　“硕哥，就知道您老人家是八中囚不住的魔王，酒都给您备好了……哟，这不是学霸嘛！”说话的人是个小胖子，是三中的。

　　“你咋把人学霸拐出来了？”李一航拎着烧烤汁，一脸无奈的看着东方硕。

　　“什么叫拐？他自己跟来的。”东方硕把书包往地上一扔，加入了烧烤行列。

　　“学霸，别拘束，在下三中魔王之一，刘阳，那是三中的一个手下，吴远行，这位是外面的朋友，胡海，海哥！硕哥旁边那位，李一航，航哥 三中魔王之一！”刘阳拥着季初晨肩膀，走到喝酒的两人面前，一一指着介绍。

　　“这位就是八中大名鼎鼎，声名远扬的学霸季初晨季学霸！”刘阳非常的自豪。

　　“你自豪个锤子，人家既不是你兄弟，也不是你儿子，学不学霸，跟你有个毛线关系！”胡海嗤笑。

　　刘阳不服，反驳道：“咋没关系，能跟硕哥一起翘课出来喝酒，那肯定是硕哥的兄弟，硕哥的兄弟，不就是我们的兄弟吗？”

　　季初晨被夹在中间，有点尴尬啊，早知道他就不死要面子跟出来了。

　　东方硕看出了季初晨的不自然，一筷子打在刘阳手臂上，打得刘阳呲牙鬼叫了一番，东方硕把季初晨的书包拿下，跟他的仍在一起，然后带着季初晨和李一航一起烤东西。

　　五人喝酒吃肉闹到半夜，第二天，不意外的，四个上学的都迟到了，还是东方硕把他们叫醒的，季初晨从来没有迟到过，到校门口不远处，看着已关闭的门，季初晨心里火急火燎的。

　　“走那边！”东方硕还挺有心情，嘴里还叼着一个馒头。

　　“哪边？……那边没有门呀！”季初晨急得就差恨不能长对翅膀了。

　　“废话！”东方硕白了季初晨一眼，两口吃完包子，看着一堵围墙。

　　季初晨终于明白东方硕要干嘛了。

　　“这里平常没人来，是个翻墙的好地方！”东方硕从旁边拖来一个可移动的垃圾桶，放倒，让季初晨先翻过去，季初晨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心里怕怕的。

　　“快点，不然就被人发现了”东方硕催促着，两人几乎同时翻过围墙，但是在左脚跨过围墙的瞬间，东方硕和季初晨才看清，墙里面正站着一位老师，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们。

　　“呵呵，现在……把脚退出去还来得及吗？”东方硕也没想过点子居然这么背，他小魔王以前翻围墙从来没怕过，但是现在却莫名的有些心虚，可能是因为连累了季初晨这么个全优学生吧。

　　“我宁清怀在八中当政教处主任整整七年了，就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学生翻围墙的！现在逮到两个，两个都是年级数一数二的好苗子，你们两想干嘛！造反，还是想开先例！”宁清怀被气的不轻。

　　“我在三中几乎天天翻围墙，也不至于严重成这个样子……”东方硕话还没说完，就被宁清怀瞪了一大眼，东方硕的话戛然而止。

　　“你们两个，给我一人一份三千字检讨，明天交给我！这次看在你们是初犯……不，是八中历史上的首犯，所以不跟你们计较，再有下次，记过请家长！”宁清怀看着东方硕，简直牙疼。

　　“东方硕！”

　　“老师，我在……”东方硕积极的举手，却又被宁清怀瞪了一眼，立马改口

　　“不，主任，学生在！您请指教！”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去年你都挺安分的，没闹出端子，成绩也不差，你们班主任可是信誓旦旦能教好你，你可别让你们班主任的老脸在学校其他老师面前搁不下去啊！”宁清怀语重心长的看着东方硕。

　　东方硕点头，“哦”了一声，宁清怀只觉得看着他们两个就头疼。

　　课间，季初晨与东方硕迟到翻墙的事情，被全校通报批评，当教室里的喇叭响起他二人的名字的时候，全班寂静！

　　全校寂静了，东方硕翻围墙不可怕，可怕的是季初晨竟然也干这种事情，季初晨是学校公认的好学生，向来都是提前好久到校，离校也通常比较晚！

　　老王还把他二人逃了一个下午的课的事给压了下去，谁料到，早上一来，东方硕又犯事了，还把季初晨给拖了进去！老王只觉得有点心机梗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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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名：念

　　歌手：艾辰

哎，学霸开始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