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南浦

　　此时的另一边，伏羽凝神细听完学府开堂的钟声，便睁开了眼。

　　眼前是坐在对桌的德音散人，也才刚刚掀起眼帘。前话，伏羽被叫到师傅的房间，虽说伏羽猜到几分师傅要说什么，但手心里还是捏了一把汗。

　　“湘竹姑娘在这里还适应吗？”

　　伏羽点头，不多说一句话，只是把刚沏好的茶帮德音散人倒好。德音散人抬手示意制止，清咳几声，道：

　　“莫璇来把轩逸书卷带走了吗？”

　　伏羽也是点点头。

　　德音散人见状便笑道：

　　“怎么不说话？可是怕说错了？”

　　“还是…”

　　“有事瞒着我？”

　　说到“瞒”着时，伏羽轻微低了低头，颇像一个犯了事的小孩儿。

　　好在德音散人并没有等待她的回答，而是将手放在伏羽的肩膀上，尝试运转灵力。倏尔，把手移开，一边说到：

　　“这一次的下山历练，没有多大的损耗就完成了任务，韶光君，做得还不错。”

　　明明是夸奖，但即使是心思并不犀利的伏羽，也觉得有调侃的意味在里面。

　　伏羽谦逊地回复：

　　“这次多有湘竹姑娘相助，才得以完成委托。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你看上去很高兴。”

　　！！！

　　伏羽没想到会被师傅打断，同时被这句话沉闷地一击。

　　“……”看着德音散人从来没有惊涛海浪的眼睛，伏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

　　过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师傅，我……我就是…是”

　　这下可好，堂堂的凌云仙君也语无伦次了。

　　“哈哈哈！”德音散人一甩手，转身背对伏羽。

　　伏羽一惊，她还从来没听见师傅那么爽朗地笑过。但同时又莫名觉得心里的小九九被看了个清楚。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师傅，你明明知晓的。”

　　从德音散人的背后来看，不知道此时此刻她是个什么表情。只是想起先前她在师傅面前做戏，而师傅又加以配合，好像不知道湘竹就是十六的样子。

　　伏羽欲言又止，紧接着便是德音散人的询问：

　　“十六近几年怎么样？”

　　伏羽振作了精神，答复道：

　　“一切安好，住处饮食欠佳。”

　　末了，添了一句：

　　“她还活着。”

　　德音散人伸手捏了捏伏羽的脸颊，温声说：

　　“是吧，想笑就笑出来，这对你而言是件好事。”

　　伏羽勉强挤出一个苦涩的笑，艰难地说：

　　“是啊，她还活着。她还在我身边，与过去无异。”

　　德音散人抽出书架旁的一筒书卷，放在桌面上。

　　“韶光，不要太过急切了。你也看见了，她没有你也很自由，虽然不能完成她的梦想，到就这样平安无事地度过一生，不也挺好的吗？”

　　伏羽鼻尖一酸，皱着眉，摸了摸左手上被解开封印的痕迹。声音颤抖着：

　　“我等了她七年了，好不容易…”

　　真的好不容易，再一次能够与她重逢。

　　德音散人摇了摇头，将书卷推到伏羽面前，叮嘱着：

　　“小生们的学前讲解，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