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方旭

　　经验证过后，莫璇转身对莫宇疑惑的说道：

　　“这位姑娘没有妖丹，是个普通人。”

　　莫宇看向那个受审的人，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时走向她，轻轻俯首，问：

　　“姑娘可是用了胭脂？”

　　不答。

　　“请问，最近有在城里走动吗？”

　　摇了摇头，微微抬头看莫宇，满面都是委屈的神情。

　　周围仅有的几个女子，又开始咋闹起来。讨论声中，莫宇愣愣的站在原地，像是在想办法，一旁的莫璇也是手足无措的样子。这一切，十六都看在眼里，甚至有些站不住了。

　　有一个年龄稍大的妇女站出来，替那个不开口的姑娘说话。

　　“干莫子事嘛，人家都说了不是了。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又不是妖怪，啷个可能作祟嘛。”

　　剩下的人附和着，点着头。

　　“是嘛是嘛，我看她像是新来的，怎么也不会很过分。”

　　“哎呀，莫公子你就不要冤枉别人了。”

　　“……”

　　莫宇和莫璇面面相觑，莫宇摊开手，表示不管了。而莫璇却走上前，大声说道：

　　“我们此次前行，是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

　　“若大家都无异议，那我们就不追究这位姑娘了。”

　　这个时候，许多走了的人又半路折了回来继续看热闹，基本所有人都纷纷表示赞同。

　　莫宇见状，一挥袖。上前揽住莫璇的肩膀，伏在他耳边说：

　　“我们先走吧，今天就算了，与同门集合一下另想办法吧。”

　　莫璇刚想点头，却听见不远处一个声音响起。

　　“我有异议。”

　　声音并不大，是清脆明亮的嗓音。但是却准确无误的传到了众人中央，也传到了那个姑娘的耳朵里。她抬起头，正对上十六那双红眸。

　　不知道为什么，莫璇和莫宇都呆在原地。唯有莫璇不经意唤到：

　　“湘竹姑娘…”

　　一直不肯开口说话的那个人，恶狠狠地看着十六，双手绞着衣袖。

　　无知的群众全都安静了下来，十六与她也只僵持了几秒钟。十六温声细语的对她说：

　　“我就问几个问题，婴白”

　　她听到这个名字，浑身颤抖了一下，宛若被揭露了谎言。十六压低了声音，她对婴白说的每一句话也只有她们能听见。

　　“一，你没有出远门，如何知道刘叔的海棠花没有开？”

　　“二，你非修仙之人，如何知道凌云峰上的根本没有传讯鸟，只有鸽子。”

　　“三，我从收养你那时开始…”

　　十六顿了顿。

　　“你就在用你的外表欺骗我了吗？”

　　说到最后，十六的声音都哽咽了。

　　婴白再一次深深的望着他，嘴角动了动，好像是在说：“是的。”

　　十六听罢，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刀，就要朝她刺去。

　　众人惊呼，变更太快根本反应不过来。婴白随身一闪，轻易地躲开了刀锋。咬开手指，在地上迅速的画了一道符。

　　火光电石之间，烟雾散去之后，那个鬼祟的身影便不见了，空留一副软趴趴的皮囊，在地上凄凉的躺着。

　　十六轻笑着，嘴角却尝到了又咸又苦涩的味道。脸上的一片冰凉也无人看见。

　　其实十六早就准备好了，婴白根本传送不到哪里去，十六之前在静秋庙里画的那个血阵，就是婴白，即将葬身之处。

　　莫宇莫璇都齐齐看着十六，嘴巴都合不拢。但见到她冰冷的神色，也不敢说话了。

　　反倒是十六抹去泪痕，微笑着朝他们走去。非常有礼貌的点着头，道：

　　“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十六依然微笑着，转身离去。留给他们的，只是微微发抖的喉管、紧张到冰凉无比的手。

　　过往种种，虚假与欺骗。还有那时光荏苒却十分美好的日子…今日一并还给你。

　　其实，十六自始至终都相信着婴白。尽管在与她独处的时候漏洞百出，但是十六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这些。

　　这更像是自欺欺人了八年。

　　所以十六掏出了匕首，也没有想过要杀她。

　　十六心中目标明确，可是浑身上下都在抵制自己，让自己完全狠不下心来。

　　这时候，十六突然想起另外一个，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