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0

人心往往是薄凉的。

无论我如何去挽回。

---题记

时间过得很快，我带着这种身为弱者的软弱无能浑浑噩噩的又过了一个月，眼睛里的世界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齿轮，明明还在运转，却像是即将脱轨。

边伯贤没有再出现。

他给我的那份资料书上，写着朴氏会在下个月的月底彻底被吴氏收入囊中，写着吴氏接近完美的收购计划，告诉了我一切，却没有解决方案。

吴世勋站在了他原有的立场上。

不再与我取得半点联系，明明是一个还没有完全毕业的大学生，却经常在吴氏的官网上看见他。

至于张家，唯一可惜的就是吴衿，查出了一种治愈机会极小的病症。

还有顾小小和唐温。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与她们联系，如果一定有接触的一天，那便是她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时候。

所有人都在前进或后退，只有我在停滞不前。

"朴!西!西!"

电话那头传来鹿晗的声音，他似乎是有些恼火，伴随着篮球的拍打声。

鹿晗"这几天为什么没来学校？"

我在床上缓缓的翻了个身，将手机压在自己的耳朵下面 "去了能干什么。"

他有些怔愣，随即传来的声音更加大声，"我他妈真想把你脑子掰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你是不用毕业还是怎么，不用管朴氏了是吗?"

如果说我身边还有什么真正活着的人，估计就只剩下鹿晗了。

"鹿晗。"

朴西西"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你当我是什么人。"

把我当能瞬间就扭转局面的神仙吗。

我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一个莫名其妙地从大一突然转到分岔路口，莫名其妙地经历了无数事，一点办法都拿不出来的普通人罢了。

鹿晗"至于吗你。"

"就因为上个月看到了顾小小，又知道了一件事情，就颓废成现在这幅样子?"

我有些无力，他口中所谓的那件事情，偏偏成了一切的导火线。

我挂断了电话。

但是不到一会，就又有电话进来，嘈杂的电话声刺激着神经，让我有些烦了。

"我都说了我不....."

意料之外的声音。

透着淡淡的温柔和疲惫，像是清晨含下的一颗薄荷糖。

是张艺兴。

张艺兴"西西，有空吗。"

"吴阿姨想要见你。"

见我，干什么。

-

我带着一种莫名的恍惚，站在了这栋透着不知名气息的白色建筑前。

浓重的消毒水味徘徊在鼻尖，横冲直撞的涌进鼻腔，让我有些难受。

我在一间病房的外面，看到了刚刚联系我的张艺兴。

他还是一样。

全身上下打理得整整齐齐，尽管我从刚刚的电话里听出了他的疲惫，眼前的人却仍旧端庄温柔，没有半点狼狈的样子。

"艺兴学长。"

我轻轻地叫了一声，他也抬头看向了我，只是眼里的情绪却叫我看不懂。

朴西西"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艺兴扬了扬嘴角，打开了病房的门，"她在里面等你。"

我看着门里面漏出一角的病床，愣了愣神，原本强扯着的嘴角淡了下来。

"我不懂什么意思。"

"我跟她应该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张艺兴"她有事告诉你。"

我最后还是被推进了病房。

那种莫名的窒息感围绕着我，我迈动脚步，渐渐的看见了躺在病床上，插满了管子的吴衿。

说实话，我是惊讶的。

她几乎成了一具破败的躯体。

仪器上的心电图，几乎趋于一条直线，只剩下微弱的起伏。

朴西西"有事吗..."

我不安地握住了病床上的扶杆，她在我的注视下睁开了那双依旧漂亮的眸子，只是没有了流光四溢的景象。

"我还以为，你这丫头不会来。"

声音有些小，但是却是连续的，没有停顿的地方。

我还没有来得及问她这是什么意思，接下来一句微弱得像是要被空气吞噬的话却像是一块大石子投入了池塘中央。

激起了我内心无数的波澜。

她问我。

"那块烫伤疼不疼。"

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踏进这个病房，一定，不会听到这句话。

我的脚步有些踉跄，匆匆地松开了病床的扶杆，声音有些沙哑，"你...什么意思..."

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我却像是不死心一般，握住了她垂落在病床两边的手，"你说啊。"

心电图逐渐趋于平缓，床头的紧急笛声响彻了整个病房，我最后能感受到的是...

她的手回握了一下我的。

我好笑地扯了扯嘴角，被一下子涌进来的医护人员拽到了一边。

我不会信的。

我凭什么要信。

我抬头拨了拨散落在额头的刘海，顺着走廊走向了尽头的那间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我略过了靠在墙壁上低着头的张艺兴，独自一人坐在了长椅上。

我要等她起来告诉我，不可能是我想的那样子。

张艺兴侧过头看了我一眼。

张艺兴"西西你...."

"可以不说话吗。"

我不敢看他，也不敢听他说话。

我怕他告诉我答案。

张艺兴沉默不语，将本来呼之欲出的话重新咽了回去，静静地看着手术室上亮着的灯。

指甲处被掐出了印子，浓重的不安感围绕着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过了多久，"啪"的一声，头顶上亮着的灯一下子就熄灭了，我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

张艺兴在我前面和那个戴着口罩的医生交谈了几句，最后拿着一张单子和黑笔站在了我的前面。

朴西西"她呢。"

我看着张艺兴递给我单子，抬头看向他又问了一次。

"你先签字。"

我低头拿过那张白纸，看着上面极其刺眼的黑字，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死亡通知书。

家属签字。

那块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的石头终于一下子压上了心脏，带来阵阵的刺痛感，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笔尖触及上纸张，原本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我写得极其艰难。

直到最后一笔写完，喉咙深处溢出了断断续续的哽咽。

找到她的同时，我也失去她了。

医生抽走了我手中的通知书，对我说了句，"节哀。"

走廊的另一端传来了急匆匆的跑步声，鹿晗穿着校队的球服，停在了不远处，刘海还在滴着汗。

我双腿有些发软地站起身，拿走挂在长椅后背的薄外套穿上。

"鹿晗。"

带着点无力感的嗓音让鹿晗有些怔愣，他低着头沉沉地应了一声。

"我想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