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上神无双（9）

又过了几十年，魔帝的队伍已经逐渐发展健全，到达了不亚于神界的地步。这期间，他们还大大小小打了几场，胜负对半。能在有男女主坐镇的情况下获得这种成就，顾北洺自然功不可没。

最开始的时候顾北洺顾及着芜的看法，不敢让她知道自己与魔帝这种妄图改变世界格局的人物勾结。后来有一次他们在商议第一次攻打神界的时候，被芜发现了。但她并没有表现出对这件事的反感什么的，还是和平常一样，亲亲热热地喊了他一声师父，就跑去自己房间里鼓捣什么去了。

这之后，顾北洺就愈发明目张胆起来，连带着魔帝的整个队伍，行事都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神仙打架，凡间还是一样的平静。由于没了神通广大的国师相助，这个国家的皇帝开始胆小怯懦，犹豫狭隘起来，整个国家的格局都一团混乱。几个皇子蠢蠢欲动，暗中小动作不少，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最上面的那个位置。

这时又有外敌入侵，他们安逸惯了，一次交战下来，损失惨重，民不聊生。皇帝四处征兵，提高赋税，就连仙露村这样偏远的村落，也没能逃过这场劫难。

神仙都只顾得自己打架去了，哪里还管的上人间这些事。于是世道越来越乱，越来越乱。所有人都像回到了刚诞生的时候，没有秩序，没有理性，甚至没有感性。不管人还是神，都只顾着按自己的欲望来行事。

芜把这世间完完整整地走了一遭，回到绛姝山上枯坐了七天七夜，若不是能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简直叫人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去了。

在第八天太阳初升之时，芜终于动了。她换上了一身灰扑扑的袍子，戴上一个纸糊的面具，扮成男子模样，去了六皇子府，当了六皇子的老师。

六皇子看着瘦弱，在众皇子中存在感极低。但他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可以算是乱世里不可多得的，可以称之为完整的“人”的人了。而且他身上也是存在着大气运的，因此就成了芜教习的对象。

她花了九年把一个合格的君主该有的知识都教给了六皇子，又花了三年辅助他登上帝王之位，等国家渐渐走上了正轨，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在民间同样留下了许多关于这位年轻帝王老师的故事，但或许是“他”总是一身灰色的衣服，又戴了面具，看不清容貌，倒是没有那些浪漫的爱情故事了。

这一年，人间又恢复了歌舞升平，天上的骚乱，也逐渐到了尾声。

在慢慢恢复实力的顾北洺的指导下，魔帝的队伍越战越勇，势如破竹。这比向华义的预言要早了不少。

这时女主才刚回归神位，男主对神界的认同感也没有那么高，原本剧情中神界的优势就完全不存在了。

现在轮到神界的众人惴惴不安了，芜趁着这个防卫松懈的时候，偷偷溜进了男女主的宫殿中。

“阿川，你说魔帝他们明天就要打来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没事，落落，不用担心。我们做了该做的，就算真的战败了，我也会护你平安的！”

“阿川……我们什么时候回绛姝山吧，就在那里住一辈子好不好？”

“好呀，都听你的……什么人！”

望川紧紧抓着苏落禾的手，凝重地看着门口的方向。能在这个时候来他宫殿的，绝对不是神界那群贪生怕死的蠢货，但也一定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物。

只见门口出现了一个月白色衣裳的女子。她眼角两颗血红朱砂，颜色和她腰间挂着的双鱼戏水的玉佩一样，红得妖娆，红得诡异。

望川看着这个女子，莫名感到有些眼熟，迟疑地开了口：“你是……那位失踪的前任司命神君，姬梧神君吗？”

“哎呀，你认识姬梧吗？”

“不是吗……说，你是谁！你来干什么的！”

见望川无比紧张地盯着芜的一举一动，又牢牢护着身旁的苏落禾，活像只凶猛的雄狮子。芜扑哧一笑，在心底悠悠想到。

这次，你也该放下了吧？

不属于你的，终究是不属于你的。

“别紧张啦，我没想做什么的。我前世的确是司命神君姬梧不错，但我现世是叫望山，山神大人可要记住了～”

“望山？”

“山神大人记性了真不好呐，望山可是在绛姝山上望了山神大人整整十五个年头，才取了名叫望山呐～”

“望……山吗？等等！”

等到若有所思的望川抬起头，想要去寻找那个女子时，却发现殿中早没了她的身影。

苏落禾好奇地拉了拉望川的衣袖，问道：“阿川，刚刚那个漂亮的姑娘是谁呀？你们认识吗？”

“落落，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过的那个代替你来绛姝山的女孩子吗？”

“啊！是她吗！我们，我们快去把她找回来吧，我太对不起她了！”

“算了，落落，她是不想再和我们有纠葛了。况且她还是那个人……那魔帝身边的一定是顾北洺了……”

“顾北洺又是谁呀？”

望川宠溺地摸摸苏落禾的小脑袋：“都是些陈年的龌龊事了，落落你不用管这些。你不是想回绛姝山了么？我们现在就走吧，以后都不回来了。”

“那，那神界怎么办？”

“他们种的因，没道理让我们去解决这已结的果。走吧，不用管他们了。”

“那好吧，都听你的！”

望川和苏落禾走了，神界失去了最大的依靠，败局已是注定了的。

可是这个事情现在还没人知道，顾北洺和君泽还在做着最后的安排。

看着整齐有序的魔兵，君泽突然深深得叹了口气。

“那些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呢？”

“大概，不会了吧……”

“为什么，你害怕吗？”

“哼，我死都不怕！就是，没有这个必要而已……君泽，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就是有些无聊了。我觉得，我其实并不想真的占领神界……”

“那你为什么要干这些？”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种发泄？我不知道，我觉得我忘了些什么……”

“唉，既来之则安之吧。都到了这一步，也没办法回头了吧？”

“嗯。你说，我到底忘了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