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上神无双（3）

京城热闹繁华，相较于冷清偏僻的绛姝山，这儿才算是真正的人间界。

人间嘛，大声叫卖的商贩，琳琅满目的小物，衣着锦绣的行人，高大整齐的建筑，所谓烟火气，不就是由这些所有的人和所有占有人气的东西组成的么。

在这京城的一隅，孤独立着一幢宅邸。它看着是富贵人家的房子，但又没有那么豪华，那么大气，又因长年照不到阳光，反而显得有些阴森来。大门口倒是规规矩矩放了两个东西，两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神态不端，身上还坑坑洼洼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里该放的东西。

可这屋子里住着的，偏偏是让这整个国家敬若神明的国师大人。本来国师在众人心中只是神通广大，只是敬意，但由于这屋子，又生生添了许多神秘，还有惧意了。

国师不喜出门，来去似风，远远暼见的都说那是真正的神仙，即使没有百姓见过真正的神仙。但神仙也逃不过情爱，即使没有，也要编造一些出来，才算完整。

国师自然也有流传在民间的桃色故事，而且不少。国师的暗卫们尤其喜欢听这些小故事，每每空闲时，都要跑到茶楼里去听一耳朵，因为时间零碎，往往听不全。他们还要凑到一起，你一段我一段的，把故事还原了，再轮流和国师讲一遍。

这些暗卫简直和国师门前立着的东西一样，一点没有暗卫的样子。好在他们在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要不神明般的国师早要把他们丢到荒郊野岭去了。

这天，是最碎嘴的暗五当班。当班的人要把一周来打探到的所有消息汇报给国师，到了他们这儿，其实更像是跟国师唠嗑。而暗五的“唠嗑”，通常是要从民间编排的国师大人的故事开始的。

“主子，这周比较平静，只打探到了两件事情。一件是城东云台茶楼里说书的小哥把之前跟您说过的您和百花仙女的故事排成了支小曲儿，在他们茶楼里唱过后，立马就成了整个京城新的潮流，几乎每个去听书的都要在听书之前听一段这曲儿。大人我还特地抽了一点时间去学了呢，您听我唱啊，初见碧波瑶台上……”

“……”说就算了，现在还有唱的……什么时候我真该把他们丢了。国师变不改色地听着暗五严重跑调的歌声，心底如此想着。

“国师大人，您说好听吗？之前您和百花仙女爱而不得，死而不弃的爱情真是感动到我了。这个曲子的曲调哀怨，有掺杂着一丝甜蜜。天啊，真是太好听了你说是不是国师大人！”

“是啊是啊，你晚上的时候也唱给暗一他们听听，这么好的曲子怎么只能让我听到呢是吧。”

“可是国师大人，在今天之前他们各自早就听了各七八遍了，我们都听过了的。”

“可是他们还没听过你唱的啊，我觉得你很好地把握住了这个曲子的情感，一定比茶馆里的人唱的好听多了。”

“真的吗！国师大人您还是第一次夸我呢，以前您总是嫌我这样……那样……这样……那样的，您还是第一次夸我呢！那我一定要好好唱给他们听！”

“嗯，快说第二件事吧。早点说完，早点去找他们。”

“哦哦，第二件事就是前几天有一个表演杂技厉害身手更厉害的而且拒绝了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相继暗中招募的女子到回春药堂里卖草药时说出了我们挂在那里一直没人知道的草药图片的名字，好了国师大人我说完了我走了！”

“嗯？等等！”

只见暗五的身影一晃就不见了，国师咬牙切齿，不由自主地就捏的紧了拳头。

“也幸好他溜得快，哼。不过那个姑娘……过几天请她来坐坐吧，不知道她……是不是她呢……希望吧。”

暗五口中这个奇特的姑娘，自然就是进京买被子和床的芜。她本想说这是个有神有魔的地方，肯定有什么大块的暖玉啊，柔软的蚕丝啊什么的，就马不停蹄地往最偏远最危险的地方跑。结果等她大战猛兽三百回合，极限攀岩几个高山，869才慢悠悠地飘出来说那些东西有也不会在人间，气得她差点没把它拆了（虽然也不能）。

无奈之下芜只好走普通路线，来到最繁华的京城买，却发现原主一直生活在山里，是没有钱这种东西的。

正当她孤独无助地徘徊在街头时，看到许多人围着一个卖艺的人身边叫好时，顿时心生一计，变了把铁剑当街就开始玩杂耍。她会的花样多，又是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吸引了不少人来捧场。

几天过去，她这的生意越来越好，其他人那儿自然惨淡，也就自然有人过来找麻烦了。开始只是几个瘦小的躲在人群里说些很难听的话，是有些影响，但芜也懒得管他们。后来来了几个壮汉，又是砸摊子的又是直接动手的，芜也只是躲过他们，不愿多惹什么麻烦。

可是当他们要抢她这几天赚的钱时，芜立马就怒了。那是她辛辛苦苦赚的钱，是完全用她自己的努力换来的，最重要的是那钱是要去买床和被子的，关乎一生幸福的东西，哪能让别人抢去！简直是谋财害命，天理不容啊！

于是芜狠狠地把那些找事的大汉暴打了一顿，挥一挥衣袖，无比潇洒地就离开了。

本来以为麻烦已经解决了，没想到，这才是麻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