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桌子被重重一拍,闷沉沉的一声震得在场几人心尖发颤,头垂得更低了。
“成什么样子!”
金大夫人怒目厉声,对着厅中罚跪的两人道,“兄弟两个动手打架,传扬出去,说我金氏子弟没有教养!教导的都忘干净了不成?!”
金大夫人看向金子勋,“不问清事态先行打人这是一。子轩是你弟弟,还是客人,你不由分说上去便动手这是二。你妹妹拦着你却还不知停手这是三。”
“阿勋,可知错?”
金子勋低着头,暗暗瞪了一眼同跪在他身边的金子轩,低声道:“是,阿娘。我认错。”
金子纤怕两人会因为她而被罚,轻声道:“阿娘您别怪哥哥和堂弟,是我任性跑到湖边的,您要罚连着纤纤一起罚了吧。”
说着金子纤就站起身也要和两个少年一样跪下。
“谁要罚纤纤啊?”
含笑的话语先一步传进大厅中,金光善风流地摇着折扇走进来。
金主君同他一起,“怎么回事?”
这两人刚刚商议完事情,家仆就来传话说,两位公子在花园里打架被大夫人看见了。
“主君,宗主。”金大夫人微微敛下怒气,无奈请罪道,“阿勋胡闹和子轩打了起来,宗主,既然您来了,这事就交给您定夺吧。阿勋是一定要罚的,莫要助长了他的气焰。”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要罚,那不能只罚一个。
金子轩是金光善的儿子,她是不敢罚没错,但众目睽睽之下,若金宗主只罚金子勋一个,就堵不上悠悠众口了。
好一张会说话的嘴!
金光善折扇一收,微微皱眉,“子轩,你可知错?”
“我没错,”金子轩抬头,挺直腰背,“是金子勋先动的手,我不过是自保防卫。”
金子勋反驳道:“谁让你把我妹妹带到水边去!”
“阿勋。”金主君威严出声,金子勋一愣,扭头闭了嘴。
如今的他尚且年幼,只知道自己要护好自小病弱的妹妹,还没有想过那么多,现在被父亲冷声呵斥,他不免有些忿忿。
“叔父……”金子纤跑到金光善身边,“这事儿和子轩没关系,是我自己过去的。哥哥也是担心我才……”
“叔父别生气好不好?”金子纤小心翼翼地扯了扯金光善的衣袖,用水汪汪的眼神看着他,像一只小动物般惹人疼惜。
“好,叔父不生气。”本就不想责罚的金光善顺着台阶下,对金子纤端的是一副和蔼可亲,道,“既然纤纤替你们求情,你们也都受了伤,这次便算了。但长了教训,没有下次。”
两人同声:“是。”
金子纤连忙上前把两个人扶起来。
金主君和金大夫人同时松了口气,毕竟人是在他们家里被他们的儿子打的,他们并不占理,如此结果再好不过了。
毕竟是一家人,再闹还能闹到哪里去?
金主君歉然道:“犬子无状了。”
金光善摆了摆手,笑道:“大哥言重,都是一家人,小辈们小打小闹也是常有的事。”
“纤纤倒是很懂事,明年蓝氏听学,不若纤纤与子轩同去。”
蓝氏听学?
金子纤记得,这是前世故事开始的事件,魏无羡和蓝忘机最初的相遇,既然来了这里,怎么能不去凑个热闹呢!
“这……”
金主君犹豫,蓝氏听学本是只定下金子轩
一个人前去的,“不瞒您说,三日后纤纤便要启程赶往眉山医治,恐怕……”
“不妨事,左右还有一年时间,让纤纤见过世面也是好的。”
金子纤适时开口,“阿爹,您总不能圈着我一辈子嘛。”
“主君……”金大夫人轻轻暗示金主君不要再触家主的霉头了。
金主君略一思索,“也好。”
得到父亲的首肯,金子纤笑弯了眉,金子勋虽然遗憾自己不能前去,但却实打实地为自家妹妹高兴。
——————————————————
“阿惺姐姐,阿娘让我来这里要些外敷的伤药。”
金子纤探头探脑,看见药庐里的红衣女子正在收晒干的药草,笑嘻嘻地走进去。
阿惺冷淡地抬头看她一眼,放下手中的事务走进屋里。
金子纤好奇地四处望望,周围都是一些正在处理的草药,呼吸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不熏人还很好闻。
没几分钟,阿惺出来,两只手里分别握了两个药瓶,交给金子纤。
“白色药瓶里是愈伤粉,伤口清理后再敷上;棕色药瓶里是药油,专治淤青,记住要按揉开。”,阿惺淡淡嘱咐事宜。
金子纤点头,“嗯,嗯,好的,我记住了阿惺姐姐。”
阿惺微微颔首,回去继续打理她的草药。
金子纤默默看了她两眼,拿着药回去给她的亲哥哥上药。
在她转身之际,阿惺悄然抬头,一句话让金子纤愣在了原地。
她说:“你不是金子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