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姬先生

几天后，姬蘅便去学院了，司曜亲自送她。

司曜帝君，宋玄曜小蘅

姬蘅，楚苑？

司曜帝君，宋玄曜如果在学院出了什么事，记得告诉我。

姬蘅，楚苑放心，我明白。

看着如此不让他担心的样子，司曜的神色变得复杂。

姬蘅见他不说话，很疑惑。

姬蘅，楚苑帝君，怎么了？

司曜摇了摇头，笑着说

司曜帝君，宋玄曜没事，在学院好好的。

姬蘅，楚苑好∽

姬蘅，楚苑我又不是小孩子，会照顾自己的，你别担心。

司曜帝君，宋玄曜嗯

司曜帝君，宋玄曜你进入学院后，小心那些上了年纪的先生。

姬蘅，楚苑我知道

姬蘅，楚苑帝君觉得我会怕？

司曜帝君，宋玄曜不会

司曜帝君，宋玄曜我认识的小蘅向来是个胆大的人。

姬蘅，楚苑那可不？

姬蘅露出来的娇俏让他一下笑了出来。

司曜帝君，宋玄曜是，我的姬先生最“胆大“了。

司曜语气中的调侃之意，姬蘅怎么听不出，所以姬蘅的脸微微范红起来，司曜一见，笑得更开心。

看了看四周，无人注意，他一低头亲上了姬蘅的额头。

姬蘅，楚苑帝君！∽

司曜帝君，宋玄曜乖∽

司曜从善如流地摸了摸她的头。

………

走到学院门口了，司曜让她自己进去，免得跪来跪去，麻烦。

另一边东华凤九这几天可热闹了。

折颜劝解，愿以主婚人身份，断了这错误结下的婚约，以免日后二人相处不快。沧夷神君虽是有情，但见白凤九态度强烈，索性应下，白奕因他如此深明大义，当场让白凤九跪受族鞭，好在旁人加以劝阻，幸而免去惩罚。

白凤九重返青丘后，烦忧事了，心情自然跟着愉悦，为感谢折颜仗义相助，特做糕点委托成玉送去。连宋见东华帝君对狐狸执念颇深，于是建议他随同迎亲队伍踏访青丘寻找狐狸，随后来到十里桃林，看到成玉和折颜相谈甚欢，心中醋意猛增。

转眼间，白浅与夜华大婚日子将到，此事在天界极为鼎盛隆重，由于按照以往规矩，新郎都由兄长代为迎亲，怎奈墨渊上神身体抱恙，不能出席，天君未能定出合适人选，连宋殿前谏言帝君，正巧东华也有此意。

迎亲当天，折颜带着司命星君、三殿下连宋以及东华帝君前往青丘。因为司命目睹白凤九为爱付出一切，所以故意站在连宋旁边对东华各种语言敲打，哪成想东华帝君毫无任何反应，只是独坐旁边喝着茶水，莫不关切。

白凤九躲在不远处听闻钟壶山的秦姬属意小叔白真，心中八卦频起，忍不出窜了出来问个究竟。司命见折颜冷眼撇来，心里苦恼不堪，暗恨自己多嘴。白浅华服加身，拜别双亲，随众人参拜圣旨，白凤九觉得无聊，偷偷跑走，躲在花园看天，东华帝君趁机离开，施法探查，果然寻得狐狸踪迹。

九重天上，众神庆宴，白凤九携阿离迟迟而归，特见司命等在门口，不由聊起东华，没曾想竟被东华听了进去。婚礼结束后，连宋在折颜的点化下，想要再换种方法去追求成玉，他在大家面前操练最新打造的兵器昊天塔，司命为避尴尬，违心称赞，唯独成玉似乎毫无兴趣，反而更加喜爱折颜上神的九黎壶。

白奕担心白凤九再造风波，临走前交代白浅稍加照顾，留她住在天宫几日，如此便可舒缓心情，拘束性子，也能趁此良机，觅得如意郎君。白浅既然受托说媒，断然不会马虎大意，她寻来八荒六合的青年才俊，又让白真安排相亲时间。白凤九虽然极不情愿，但也无法违逆，只有靠着小聪明，前后摸透对方习性及爱好，故意在人前出丑。

恰逢东华榻卧池旁小歇，但见白凤九端着食盒匆匆赶来，紧接拿出油腻熟食及烈酒，以狼狈模样和酒鬼形象，接连吓跑两名相亲男子。东华似是从未见过此番情景，一时之间竟产生兴趣，他渡步来至凉亭，白凤九误将来人当做迷谷，闲聊之际谈起往昔点滴，追究凡间琐事时，更想到对自己情深义重的叶青缇，以及如今已被彻底覆灭的承虞国。东华默默无语，只是坐在身后倾听，待得白凤九起身回头，当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最近九重天传闻不断，白凤九好奇询问，竟从司命口中探听东华储养女仙一事，尤其女仙曾和帝君共泡温泉，甚至可能生下私生女成玉，白凤九既尴尬又觉可笑。如今正是风口浪尖，想要取回玉镯发钗，需得低调谨慎。成玉特来通风报信，表示东华因掌仙者名籍，每年五月初五便会在青云殿接受拜谒，赏众仙品阶。

白凤九心中略有盘算，先在青云殿外蹲点揣摩，好不容易甩开阿离，巧施演技，顺利骗过守卫进入殿内说明来意，没曾想引起两侧还未离去的仙者争相围观。白凤九顿感颜面尽失，强自镇定装梦游，东华见此，毫不吝啬再次拆穿，慢条斯理拿出玉镯发钗，刚要归还，结果被她匆忙打断，认真告辞。

离殿些许时辰，东华低调缓归，随即在院中桌前研究玩赏昊天塔。连宋闻讯前来探究，坦言东华近年修身养性，杀气减退，反而显得十分淡泊，东华不置可否，托腮远望，目光正巧落在随同白真前去赴宴的白凤九身上。

知鹤聪慧，勤练舞技，紧接便在天君安排下，于筵席献艺，得赦免回宫。白凤九和白真堪破做戏水准，二人互相配合，话外弦音，既让知鹤恼怒，又得众人欣赏，最后天君以九重天法度严明为由，暂且搁置安排。东华当众宣布代替知鹤打仗，此番在外人看来，更似兄妹情深，自然不敢再有驳声，白凤九闻言不语，闷头喝酒，直到众仙散席也未曾离开，坐在原地大醉，拉着东华好生埋怨诉苦。

次日清晨，白凤九在庆云殿醒来，发现身上披着东华外袍，脑中回忆凌乱，特向小叔寻求缘由，白真如实复述东华送白凤九回来后，因不便留宿庆云殿，但又无衣可穿，阿离当即前往洗梧宫借衣，碍于父母酣睡未醒，只得在院中大声嚷嚷，惹得全宫上下皆闻。白凤九侥幸松了口气，没曾想阿离竟然只挑重点，把白凤九丑态及东华送她回宫之事道尽，这让白凤九彻底蒙在原地，无言以对。

当初白奕勒令白凤九留住天宫月余，明里彰显娘家殷勤，私下则让白浅照应侄女儿的红鸾星动，自以为如此便可令白凤九多结才俊，广开姻缘。然而如今月余将到，白凤九红鸾星依旧尘如死灰，亲家没多少，外袍倒攒两件，白凤九掐指细算，还有三天该回青丘，自觉不可虚度光阴，索性先去翻墙把装着外袍的包裹丢在东华面前，随后便带着阿离到处闲逛。知鹤恶意拦路，警告白凤九别对东华痴心妄想，白凤九本就心有郁结，思及往事，反手将她推倒在地，沾染鸟屎。

花园别处有诸多人围聚，白凤九难掩好奇，指使阿离乔装打探，自己则隐在沉香树下纳凉等待。此树位于池边，壮硕茂盛，已有万年寿命，平日里无人来往，皆知这里已成东华休憩之所，正巧今日东华斜坐假山后榻微阖，听得阿离发现众仙下注帝后人选。白凤九得知自己不如知鹤，主动拿出钱袋让阿离投注，东华甚感好笑，起身望去，只听白凤九在骂自己变态。姐弟俩走后，连宋现身笑叹，结果功力不足，又被东华反讽。

白凤九正与阿离待在凉亭，见东华、连宋一路闲聊走来，慌乱之余躲进绢帕。东华早已识破，故意将帕子拿走，连宋恍然大悟，没有挑明，跟着离开，徒留阿离好生惆怅。

近来帝君心情颇好，整天帕不离身，嘴角勾笑，太晨宫众侍落得清闲自在，反倒让连宋频频往返，两边忙碌，不是躲在神君殿内专注研制昊天塔，就是陪同东华泛舟对弈，故作配合。白凤九本想打个长久算盘，以为躲在锦帕较量耐性，总有一日便可遭到厌烦，从而被放出来，哪曾想东华竟是更加顽劣，不但绝无此打算，甚至各种戏弄，带着极好的兴致前往膳房。

白凤九难耐饥饿，趁着连宋来找东华，偷偷现身品尝糖醋鱼，然而品相味道依旧，丝毫没有任何长进，万般无奈之下，唯有亲自动手重做。连宋操练昊天塔失误，导致重霖被收进塔中，他将神器拆成零件也没能找出缘由，最后只好交给东华处理，又将塔尖机关重新排列。就当连宋想要夸赞一番，膳房传来浓郁香味，东华品尝过后甚感熟悉，继而想到仙娥小九。连宋看出东华想法，故意大声表示成玉生病，企图以此来引白凤九现身。

折颜在阿离的通知下，随便找个理由就来到天宫索要锦帕，东华自然不肯轻易交出，于是应下燕池悟的宣战，并在对战前夕准备拿它揩拭位列上古十大神兵的神剑苍何。白凤九想到明日便会展开杀戒，小命不保，决定今晚必须逃离锦帕，以免伤及自身。她施法挣脱结界，正巧躺在榻侧，看到东华睡颜，一时之间，不免痴目。

白凤九欲要离开，不慎打翻香炉，因怕吵醒东华，索性对他使用昏睡诀，随后来到当年栽种寒石草的地方，将寒石草挖出，准备带回青丘。故地再度重游，白凤九心境已然不同，当年那个以乞怜之姿去讨取帝君欢心的小狐狸，如今便是有所成长，虽然爱意不减半分，但也懂得何为自尊自爱。

东华一路尾随，见白凤九坐在凉亭发呆，随即施法让她昏迷，细细观详睡颜。等到白凤九醒来，发现自己还在帕中，燕池悟正站东华对面，埋怨他拆散自己和姬蘅姻缘。白凤九只知燕池悟为魔族莽夫，却没想到此人长相竟是如此英俊。东华挥剑斩杀七千凡界生灵，顺利冲破魇魔阵法，燕池悟被打得节节败退，恼羞成怒，一把将他腰间锦帕击落，东华立刻追去，结下屏障护住白凤九。

然而狂风突然大作，逆卷沙石浊气，白凤九和燕池悟不堪重力，均被吹下山崖，掉进梵音谷中。此际正巧赶在甲子轮回开谷，如此渺小几率竟被他们遇到，白凤九既气又恼，内心早把燕池悟骂个透彻。燕池悟悠悠转醒后，只感觉浑身疼痛，误以为是白凤九趁机报复，白凤九矢口否认，随后和他交谈中了解到燕池悟误以为东华深爱姬蘅，所以才会这般怨恨。白凤九和姬蘅曾在太晨宫闹过许多不愉快，她懒得去听燕池悟各种马屁夸赞，索性捂住耳朵。

比翼鸟族历来身娇，怕染红尘浊气，索性隐居梵音谷中。梵音谷甲子一开，常年与世隔绝，白凤九与燕池悟坠落之时，正值开谷当日，此刻相里萌欲去外界探索，没曾想刚出城门，紧接便被从天而降的二人给砸晕过去。

青丘曾和比翼鸟族结过梁子，白凤九虽然很是同情皇子，但眼下情况，隐瞒身份更为重要，相里女君见二人不肯说明来路，当即下令押入死牢，幸好相里萌醒来及时，谎报虚假身份，帮助他们顺利躲过一劫。女君信以为真，自是热情好客，一改方才怒容，特赐二人入住王族宗学，安排学习疾风书院文化。燕池悟起初暴躁，但在殿上发现姬蘅之后，怔忪半响，不耐情绪湮灭，垂头受用女君安排，白凤九对此格外留心，却因眼拙，无法看出白衣女子有何不妥。

最初几日，白凤九时常想要钻空逃离深谷，但是不管她如何勘查探索，仍旧难以施展术法，即便自作聪明，凭空瞬移，也只能出现在城内，无论是街边百姓、店铺老板，还是正在洗澡的相里萌，最终都被惊吓不已。

眼看长久被困此地光景，白凤九表现出十足焦躁，回想起太晨宫里的罪魁祸首，心中既有决意划清界限，但又考虑谷外芸芸众生唯独东华知晓，不禁渴望他能前来搭救。然而时间转瞬冬至，数月已过，白凤九已从最初期待到如今木然，只能偶尔记些仇证明自己还算鲜活，反倒是难兄燕池悟，兴致竟比以往高出许多，甚至带她前往酒馆吃食，感悟出随遇而安的人生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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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为过渡，还有几章左右，后面梵音谷副本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