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在这里修整一段时间,胖子,黑瞎子暂时走不了了,吴邪我们交流一下双方掌握的信息。”解雨臣自己也伤得不轻,精神力消耗巨大却得不到休息,再这样下去非变成傻子不可,他靠在黑瞎子身上闭目养神。
吴邪点起无烟炉,把水壶里的水倒进空罐头里,准备烧点热水就着压缩饼干先把肚子给填饱,在这段时间里,吴邪把他和小哥的经历完整的叙述了一遍,特别是刻在墓志铭上的诅咒,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起来一身的冷汗。
“尔等直视蛇神神目,必将受到天罚,自戕而亡。吴邪你发现没有,这个墓到处都是蛇,除了蛇,还有一样东西无处不在。”
“眼睛。”吴邪回想所有看到的东西,不管是死物还是活物上都有诡异的眼睛,“下面有一窝蛇崽子,那你们说诅咒里说的蛇神会有多大,看了蛇神的眼睛就会自杀,难道是幻术?”一时半会儿众人也没什么头绪,吴邪把热水分了,一口下去,滚烫的水从喉头一直顺到胃里,身子暖和了,众人才觉得重新活了过来。
解雨臣和黑瞎子破解蛇莲花机关之后,穿过了长长的墓道,青铜浇筑的桥横亘在两扇墓门之间,足足有上百米,堪堪能落下半个脚掌,窄的根本不能称之为“桥”,手臂粗的铁链连接着桥身和青铜柱,可以借力,但是每截铁链中间隔着二十米,即使是高手也够呛,桥成了机关,解雨臣给它起名为“一线天”,很是贴切。
站在平台上看不见顶部,手电筒的光被浓稠的黑吞掉,解雨臣举着手电看了好一会儿没发现特别的地方,他猜测顶上应该涂了一种吸光的材料,吸收了所有的光物质,要是有东西藏在上面就棘手了。
黑瞎子站在桥边朝下看,看到下面的东西不禁“啧”了一声,虽然黑瞎子说过他在黑暗里看的更清楚,但是解雨臣多少有点怀疑。
顺着手电筒的光,解雨臣倒吸一口冷气,桥下是一个十米的深坑,在坑底无数的蛇纠缠着,蠕动着,令人头皮发麻,它们常年待在黑暗中蛇眼已经退化成白色,受到光的刺激后纷纷直立起上半段身体,丝丝的吐着蛇信子,颈部的皮褶往两边炸开,由花纹组成的眼睛邪恶的盯着他们,慢慢等待着猎物不小心掉下来,拆吃入腹。
“花儿爷,双瞳王蛇没毒倒是没毒,就是咬上一口立马全身麻痹动弹不得,假如我掉下去了,您可要记着选一块风水宝地给瞎子我建个墓地,小九爷出手不能太寒酸是吧,来个一百万的墓碑就成,别的您随意,随意。”黑瞎子其实说的不是玩笑话,一线天他没把握,指不定真的栽了。
解雨臣挑眉,听黑瞎子的意思是要去趟雷?连后事都交代上了,还一百万的墓碑,黑瞎子要是挂了说不定他还要上去补两脚,他把背包脱下来甩给黑瞎子,说道:“我自己上,你死了还要浪费我的钱。”
黑瞎子心里清楚,要过这一线天解雨臣比他更合适,解家的身法工夫轻盈灵动,解雨臣从小就和二月红学戏,也习得了他师父的绝技,一手耍棍子的技艺出神入化,飞檐走壁不是难事。
解雨臣不弱,是他变弱了,黑瞎子无奈的笑了,“花儿爷,注意安全。”
解雨臣轻身提气,踮起脚尖,半只脚掌踏上一线天,接着他在上面跑了起来,垫着脚奔跑很考验脚下的工夫,常人做起这个动作滑稽的很,但是由解雨臣做出来却格外漂亮,在接近铁链时他顺势踩上铁链借力跃至半空,手往后一抓不知道从身上哪处掏出一根棍子,用棍子的一端一撑,即将下落的身体又腾空了,另一端再一撑,就到了下一段铁链处,整个过程脚不沾地,像是在飞一般。
底下的蛇群翻滚起来,随着解雨臣的动作移动着,等着他失误掉进蛇坑里。
黑瞎子的心脏随着解雨臣的身影起起伏伏,一下提到嗓子眼又一下回到胸腔里,比他自己去还提心吊胆,解雨臣心理素质好的不行,握棍的手丝毫不抖,一会功夫就走了大半。
一线天时不时响起棍子敲击青铜的响声,在解雨臣快要到达对面平台时,一声轻微的呼气声从顶上浓郁的黑暗中传来。
解雨臣落在青铜上,棍子贴在背后,他就知道这里没这么简单,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头顶,还是一片深沉的黑,屏息静静的听着,似有人从鼻孔里呼气,一左一右交替着,愈来愈粗重,黑瞎子赶紧招手喊解雨臣,“花儿爷,危险快过……”
黑瞎子话没说完,一道黑影轻巧的落在他身前,他只觉得胸口遭到重击而后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抬眼看去,一只似豹非豹的动物正抬起爪子要给他再来一下,黑瞎子就地一滚,险险躲过一爪。“瞎子,赶紧跑!”解雨臣当即提气往回跑,黑瞎子苦笑一声,他往哪跑?一线天?那不等于下去喂蛇。
被解雨臣的声音一惊,豹型动物放弃了黑瞎子,反而转过身去,这畜生体长两米,身形似豹,毛被黑色,满布黄色环斑,尾巴差不多和身体一样长,尾尖有倒三角尖刺,头部长了张丑陋的人脸,更奇怪的是,它只有一只眼睛在脸的正中间。
古代神话中有一种叫诸犍的神兽,山海经中写道:“有兽焉,其状如豹而长尾,人首而牛尾,一目,名曰诸犍,善叱,行则衔其尾,居则蟠其尾。”
“嗷”诸犍一声吼叫,大量的音波在完全密闭的空间里来回反射,最后全部被人耳接收,解雨臣和黑瞎子纷纷捂住自己的耳朵,他们的听力比普通人强,在这震耳欲聋的叫声里难受的不行。
“鬼吼鬼叫的,震死我了,管你是什么神兽,今天不把你喉咙捅穿我就不姓解。”解雨臣提着棍子冲向诸犍,誓要一击毙命,它要是再吼起来,他的耳膜都要穿孔了。
就在这时,另一道身影落在了一线天的尽头,赫然是另一只诸犍,只是体型稍小些,解雨臣停下脚步,他被前后夹击了。
黑瞎子揉揉自己的胸口站起身来,自个儿媳妇眼瞅着要被二打一了,他可不能继续装死,一边咳着一边感慨道:“合着是夫妻混合双打啊,老公先打头阵,夫唱妇随,讲究。”
“死瞎子,都什么时候了,你再不认真点,今天我们俩都得进它们肚子。”解雨臣立在一线天中间,两只诸犍一前一后对他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