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为止,卢一帆和米酥交往也有一段时日了,两人还没有正儿八经地出去旅游过。
考虑到他们学业时间的冲突,再加上闻玉对白糖的那点儿心思,两人便把主意打到了清明节的假期上。
也不知该说是巧合还是天意,舒梨正好有事不能去。
于是乎,卢一帆和米酥、闻玉和白糖两两成双,这难道不就是天选的出游的好日子吗?
成功地计划了这一场四人之旅,米酥和卢一帆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到达红叶村的当晚,为了给闻玉和白糖制造独处的机会,他们便撇开二人到民宿附近的小溪边去放白日里买来的灯烛了。
“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显得太刻意啦?”
卢一帆揽着米酥,两个人倒是挺随意,就在溪边寻了块地方席地而坐。
“是吗?我还觉得力度不够呢。”米酥把弄着手中的花型烛灯,“小糖对于感情的事还挺迟钝的,我敢跟你打包票,她绝对还没有察觉到闻学长对她的心意。”
“好吧。”
“先不说这个了。一帆,你带打火机了嘛?”
“没有,你难道不知道,长途汽车上是不能带这种危险物品的吗?”
“啊~那这烛灯买了岂不是毫无意义,这么好看,真是太可惜了。”米酥不开心地撇了撇嘴。
卢一帆见状,悄悄扬起了嘴角:“虽然没有打火机……”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方盒,摇了摇,“但是我刚才出门前,向民宿的老板娘借了一盒火柴。”
“好啊,你耍我。”米酥反应过来,笑着锤向他。
卢一帆自是没有将这不痛不痒的打闹放在心上,他握住了米酥的粉拳,将她圈在怀里,坏心眼地在她耳边呵气:“这么对你的亲亲男友可不太好吧,万一打坏了,谁来给你以后的幸福啊?”
听出了卢一帆话中的意有所指,米酥闹了个脸红:“谁要你给啊,臭不要脸!”
“哦?那你还想要谁给呢?”
耳边带着温热的痒意实在是难以忽视,米酥难为情地在他的怀里挣扎道:“好了,别闹了。”
卢一帆见怀里的人羞得脸红了大半,便也不再逗弄她:“好好好,不闹了,放烛灯吧。”
米酥将烛灯点燃,小心翼翼地放入溪流中,任它随着流水飘远,不由虔诚地闭上了双眼,双手紧握置于胸前,在心里默念道:希望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永远幸福快乐、一生无忧。还有……希望我和一帆能够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向烛灯许愿?酥酥同学,你几岁啦?怎么还信这个?”
被打断的米酥不满地看向卢一帆:“卖烛灯的老板说啦,心诚则灵!”
“好好好。”卢一帆举双手投降,“那你许什么愿啦?”
“哼,偏不告诉你。”
“哦?让我猜猜,是不是希望永远和我在一起呀?”卢一帆呲了呲牙。
“你!哼!”米酥又羞又恼,索性转过了头,不理睬他。
卢一帆的心已经软得一塌糊涂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傻姑娘?
“傻瓜。”卢一帆从背后揽住米酥,“这种事不用向谁许愿,我会替你实现的。”
“一帆……”米酥动容地握上他的手臂。
卢一帆的手掌抚过米酥的面颊,缓缓俯身,甜蜜且珍重地贴上了她的双唇。
那一夜的圆月,不知藏了多少少年人的心事,也不知见证了多少少年人想要珍藏的往昔。
……
“酥酥,我又来看你了。”
早已步入社会的卢一帆,几乎已经看不出当年青涩的模样了。
他怀念地看着墓碑上,那个他曾经赤诚爱过的女孩:“这么多年了,大家都变了,只有你,你不曾改变。”
他放下怀中的花束,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上,吸了一口,吐出圈圈烟雾。
“闻玉和白糖没能依照我们当年的心愿在一起。”
“你一定也没猜想到,白糖会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吧。”
“我之前遇到过他们,你不用担心,白糖看上去很幸福。”
“舒梨……舒梨她也挺好的。”
“前不久,她和闻玉的订婚宴,邀请我去参加了。”
“是不是感到挺意外的?其实我也挺意外的,没想他们两个最后竟然走到了一起。”
“我时常在想,若是、若是没有那场意外,我们是不是也……罢了,不提这事。”
“虽然你可能并不想听我唠叨,但是原谅我吧,也只有你这里能让我发发牢骚了。”
“抱歉,我没能遵守当年的约定,到头来还是继承了家里的产业,你定会瞧不起我吧。”
“或许是我太天真了,被在学校获得的荣誉冲昏了头脑,走到了社会上,才发现以前那些自以为是的认知有多可笑。”
“仅凭自己一个人想要在这社会上立足,太难了,所以我选择做一个胆小鬼。”
“听到我说这些,你会不会后悔呢?后悔你当初错付了真心,喜欢上的竟是这样一个没出息的人。”
说完这句,卢一帆没再继续。
良久,他掸了掸烟灰,又吸了几口,继而麻木地丢掷在地上,踩灭了火星。
“酥酥,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我要结婚了,对方是父母安排的相亲对象。”
“我见过她了,是个挺好的女孩,看上去很娴静,性子和你完全相反。”
卢一帆看着墓碑,笑得很落寞。
“再见了,酥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