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父母担心女儿的安危,找了开锁公司的人把门打开。可舒梨不愿意面对现实,也不肯吃东西,就算舒母硬给她喂食,她也是吃了就吐,一连几日这样终于支撑不住病倒了。
原本那样鲜活的一个人,现在却只能病怏怏地躺在床上,靠输入葡萄糖来维持营养。
舒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才不得已去找了白糖,希望她能劝劝女儿。
此时,白糖正独自站在舒梨家的别墅前,怔怔地出神,脑海里还回旋着舒母在电话中说的那些话。
“白糖啊,当年是伯母说错了话,是伯母对不起你们,可小梨是无辜的,她什么也不知道啊。”
“米酥那孩子当年出了事,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我也很心痛,可是我们小梨又有什么错呢。”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真要遭报应,那也该是我受着,万万不该是小梨受苦啊。”
“白糖,算是伯母求求你了,你体谅体谅我为人父母的心,帮帮小梨吧,她再这样消沉下去,真的会出事的。”
……
体谅她为人父母的心?呵,那谁来体谅当年米酥父母的心!
五年前,白糖因为一直联系不上舒梨,在学校教务处查到了她家的号码,拨过去后是舒母接的,她悲痛地告知了情况,却被舒母不耐地打断。
“这非亲非故的,出了事和我家小梨有什么关系?还是说,这是她父母要你打过来的,想要钱?你告诉他们,不可能!”
“别说她出事的时候小梨根本不在场了,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那些话是小梨亲口说的,那丫头自己误会被车撞了难道还要我们小梨负责不成,简直可笑至极!”
“还有,小梨以后是要成大事的人,交的朋友不是你们这种身份档次能比得上的,以后别再打过来了!”
……
至此,白糖不由得嘲讽,抬脚往别墅里走去。
不知当年趾高气昂挂断她电话的舒母,在知道她往后会因为女儿来放低姿态求她时,是否会为自己说过的话而感到后悔呢?
……
“白糖,谢谢你能不计前嫌,伯母就知道你是个好的。你可一定要帮我劝劝小梨。”
白糖躲开舒母要扶住她的手,冷言开口:“伯母不要误会,当年您说过的话我都记得很清楚。想来像我这种身份档次,自然也是没资格让您放下身段来招呼的。这次答应过来,就算是为了往日的最后一丝情分。以后,我和舒梨就算两清了。您也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扰她,免得旁人说她有失身份。”
舒母讪讪地放下手,让保姆带她去了舒梨的房间。
“我当年是不是做错了?”舒母年纪大了,性子也不如以前那般要强了。
“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说什么也没有意义。”舒父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最近他为了处理舒梨退圈留下的一堆烂摊子,已经心力交瘁。
“孩子的事你也别再过问了,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
“你怎么来了?”闻玉见到白糖时,从床边的椅子上站起,下意识地看了眼舒梨。
几天没进食,舒梨原先的鹅蛋脸都瘦了大半,脸上毫无血色,看上去很是憔悴。
“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和她说。”
闻玉看了看她们,端起放在床头一口未动早已凉透了的饭食,退出门外。
白糖走近,在床边还带着余温的椅子上坐下,许久没有说一句话。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舒梨先开口打破了宁静。
她看到白糖时,心里五味陈杂,只得借生硬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看你笑话?你还有什么笑话可看?就算我拍下你现在的样子发到网上,吃瓜网友也只会唏嘘罢了,谁会在意?”
“你!”舒梨听出了白糖话语中的讽刺,一时没提上气,猛地咳嗽了起来。
“怎么了?”站在门外的闻玉听到了动静,没忍住冲了进来。
“出去,我们话还没说完。”
“可是……”
“出去!”白糖冷眼呵斥。
闻玉见状只得退回门外。
白糖对坐在床上喘着粗气的舒梨继续道:“舒梨,你现在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舒梨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她从未见过白糖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
“你以为你这么作贱自己,酥酥就会活过来吗?”
“不是,我没有!”
“怎么,这就听不得了?”
“小糖,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舒梨捂住双耳,不住地摇头。
“为什么不说?舒梨,你别太自以为是了!”
“这世界不是在绕着你转的。”
“酥酥会出事,是因为违章在校内超速行驶的肇事司机,与你无关。”
“放过自己吧,小梨。”
舒梨怔怔地抬起头,这是回国后白糖第一次这么叫自己。
“酥酥不会活过来了。”白糖从椅子上站起,背过身去,任泪水从颊边滑落。
“小……糖?”舒梨不知怎么的,心里没由来的一阵不安。
“而我们,也回不去了。”
“再见,小梨。”
这么说着,她便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