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别看报纸了,快过来,把洗好的菜递给我。”开放式的厨房里,站在油烟机下忙着翻炒的妇人头也不回地指使道。
坐在沙发上,带着老花镜眯眼看报纸的中年男子抽空瞥了眼妇人,继而又专注于近日的时事报道。
“老白,你听到没啊!”妇人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回头见他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行了,娅兰,你着什么急呀,时间还早呢。”中年男子慢悠悠地翻阅着手中的报纸。
“小糖他们就快到了,我能不着急嘛!”
“到了就到了,正好帮你一起忙活儿。”
“嘿,瞧你说的什么话,女儿难得回家一趟,哪儿有让她下厨的道理。”
“就你惯着她。”
“我的女儿,我不惯她惯谁啊!”
白父被呛得一噎,悄咪咪翻了个白眼,心想结婚这么多年也没见媳妇儿对自己这么上心过,莫名有点小委屈。
“叮咚”
白母听到门铃响了,手中装盘的动作更快了:“肯定是小糖他们到了,老白,赶紧开门去!”
“知道了,知道了。”白父无奈地起身,嘀咕道,“我也就这么个被奴役的命了。”
白糖、信芯以及身后任劳任怨拎着大包小包的白洛城被笑容满面的白父迎进了门。
白母从厨房探出头来,看了眼白父,心道分明知道女儿要回来的时候他自己也高兴得不得了,还非得死鸭子嘴硬。
……
“芯芯啊,多吃点儿,难得来一趟,好好尝尝赵姨的手艺。”白母殷勤地招呼着信芯。
“谢谢赵姨。”
“好了,妈,芯芯是模特,饮食都有规定的。”白糖夹了块心心念念已久的可乐鸡翅,含糊道。
“模特怎么了,模特也要吃饭啊!芯芯,别听你小糖姐的,胖一点的女孩子才招人喜欢,是吧,洛城?”白母白了眼白糖,朝另一边的白洛城说道。
突然被点名的白洛城懵了一下,便顺着白母的话答道:“是是,赵姨说的没错。”
白母递给信芯一个眼神,信芯脸一红,埋头吃饭。
白糖内心无语凝噎,看向白母:妈,你这也太明显了吧。
白母扫了眼信芯和白洛城:我这不是替芯芯着急嘛。
白糖:这事儿您还是别掺和,当心弄巧成拙,就让他们顺其自然吧。
白母:洛城也老大不小了,身边又没什么女孩子,芯芯这么优秀,还是打小喜欢洛城,也就他这个榆木脑袋才无动于衷!
想到这儿,白母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白洛城。
白洛城接收到白母怨念的目光,不明所以。
“咳。”白父全程观望这母女俩的眼神交流,象征性地咳了几声,给白洛城夹了块排骨,“洛城啊,你多吃点。”
“哎,谢谢白叔。”白洛城冲白父笑得没心没肺。
……
回家快半个月了,七大姑八大姨都已经问候了个遍。白洛城时不时抽空来找她们玩儿,白糖不愿做电灯泡,就让他带信芯一起出去。
自工作以来,忙碌的生活过久了,突然闲下来,白糖倒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今天依旧是很清闲的一天,白糖终是在家里待不住,便收拾了一番一个人出门了。
在家中时思索了许久,白糖决定出发去邻市的大学——她的母校H大。
一般每个城市的大学都是报团组成大学城坐落在郊区,可H大却偏偏处于市中心。
白糖站在校门前,门匾上还是大篆金漆的H大全称,侧面伫立着一株与学校同龄的粗壮梧桐树,茂密的叶子在风中飒飒作响。宽敞的伸缩门大开,左右两侧仅供一人通行的无门窄道依旧形如虚设。总养着一窗台吊兰的门卫室里似乎还是当年的大叔,背靠凳臂翘着二郎腿,眯起眼听着老式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哼唱,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当年他总是喜欢梳得油光锃亮的头发已经变得灰白。
熟悉的下课铃声夹杂在风中飘来,洋溢着青春的脸庞三五成群地涌出校园,不用想也知道,是要去对面的小吃街上慰劳一下上完课后空空如也的五脏府。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笑了,摇了摇头,走进了阔别已久的校园。
白糖并没有打算漫无目的地瞎逛,而是直奔校园西南角的里桃园。十二点以后的里桃园很安静,没有树荫的遮挡,一大片阳光洒下来,暖洋洋的,叫人昏昏欲睡。
白糖走进湖中央的凉亭里,掸了掸细微的灰尘,坐在凉亭边的扶手凳上,倚着柱子,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伴着暖洋洋的阳光,轻阖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