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江氏虞初安,携云梦江氏弟子向先生问礼,家主江澄繁物在身未得亲自前来,还请先生见谅。”
见谅,这个时候蓝老先生肯定得见谅啊,他巴不得江澄魏婴都不要来呢。
“虞姑娘无需多礼。”
“兰陵金氏金光瑶,代家主向先生问礼。”
“敛芳尊无需见外。”
“小叔叔”
金凌一见金光瑶进来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这速度,云深不知处不可疾行啊!
“阿凌,多日不见,你可还好。”
“小叔叔我好想你。”
“我也想阿凌啊”语毕,金光瑶又转向蓝老先生行了个大礼,“阿凌尚且年幼,此番就要劳烦先生了”。
“敛芳尊言重了,金小宗主年少君子,自有作为。”
“如此,便谢过先生了。”
“清河聂氏聂怀桑……”
聂怀桑?
清河聂氏派人前来听学这我能想通,
可聂怀桑来做什么?
他不是和江澄魏婴一起完成课业了吗?
这可都是一群小辈,
小的那个聂怀桑来也就算了,
可这老的这个来干啥?
当这云深不知处的听学是百家聚会吗?
“虞姑娘”
我这都还没想明白聂怀桑来云深不知处干嘛呢,就被在门口等着的金光瑶给打断了思绪。
罢了,看他那样子,看看薛洋又看看我,估计是想问我薛洋的事了。
“敛芳尊,他的事我管了就会管到底,还请敛芳尊放心。”
“不知虞姑娘可否让我带他回去?”
“不可,敛芳尊,并非我信不过你,只是他身上变故太多,留他在你身边恐赤峰尊那边你不好交代。”
“可他留在你身边想必大哥也是不愿,还不如让我将他带在身边,好歹还能保他一保。”
听这意思,敛芳尊这是怕我顶不住赤峰尊的压力弃了薛洋啊。
“还请敛芳尊放心,带他回云梦那日我便已书信一封禀明了赤峰尊,薛洋年纪尚小,今收入我云梦江氏门下,日后由我云梦江氏教导看管,绝不让他再入歧途。”
事实上,那封书信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真正从赤峰尊手里保下薛洋的是聂怀桑。
我怕薛洋再步歧途,他怕他哥再丢性命。
前往乱葬岗带我小徒弟去夔州找寻薛洋之前,我曾独身到清河找过聂怀桑,最终达成的协议是我保他大哥一命,他帮我劝他大哥留薛洋一命。
一命换一命,薛洋不亏,聂怀桑也不亏。
这也是为什么薛洋在云梦掀了那么久的摊赤峰尊都只当不知道有这个人在的原因。
“虞姑娘……”
“敛芳尊若是不放心,初安今日便在此立誓,此后无论如何,我虞初安必定拼尽全力护薛洋无恙。”
“如此,便先谢过虞姑娘了,日后若是有个什么,还请虞姑娘提前告知。”
“敛芳尊若是无事,可多来云深不知处看看阿凌与薛洋。”
天天让薛洋和金凌吃树皮,估计这俩小家伙得疯。
“虞姑娘”
……你俩是约好的吗?
我这可才走出来没多远,
唉!
“蓝宗主”
远处的金光瑶朝着蓝曦臣行了个大礼之后就离开了,不过那挂在嘴角的笑意却怎么看都觉得让人有些难过。
“蓝宗主,人走远了,该回神了。”
“抱歉”
“蓝宗主何需说抱歉,不过我很好奇,蓝宗主对敛芳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思?是恨还是……”
“我从未恨过他。”
“得知他的一切作为之后呢?也没恨过?”
蓝曦臣摇摇头,“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要害大哥”。
“蓝宗主,很多事,说不清的。”
“忘机从小性子就冷清,他只唤我兄长却从不唤大哥,阿瑶不同,他什么事都会与我讲,不会瞒着我,也不会……”
许是想起后世里敛芳尊的所作所为吧,泽芜君顿了顿,换了话题,“阿瑶和怀桑给我的感觉,与忘机不同。”
“所以……”
所以你就闭关三年?
“思追和景仪说我后世里为了阿瑶闭关三年……”
“你何止是闭关三年啊,简直就颓废到了极点,那模样,就跟魏婴死后,江晚吟日日抱着陈情哭一样。”
“晚吟?你说江宗主?”
“对呀,不是他还能是谁,魏婴死了以后他抱着陈情哭了十三年,一喝醉就哭,一喝醉就哭,活脱脱的就是个醉鬼。”
“姑娘是从小在云梦长大的吗?”
???泽芜君这问的是什么问题?这关注点有点稀奇啊!
“……”
“抱歉,只是姑娘方才说那十多年里经常见江宗主……醉酒,故此……”
我说的嘛,怎么一下子突然问起我这个来了,“父母过世后,我在莲花坞长大,是江澄收留了我”。
“抱歉,我并非有意提起姑娘的伤心事。”
“没事,反正我都已经习惯了,我有江澄和金凌就好了呀。”
“虞姑娘对江宗主……”
“泽芜君,泽芜君?”
“啊?什么?”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泽芜君,你这装也装得不像啊。你就是再放不下敛芳尊的事,现在也该放下了。”
蓝曦臣一愣,“不知姑娘此话怎讲?”
“你闭关三年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赤峰尊之死,敛芳尊和聂怀桑的欺骗嘛。”
“我待阿瑶与怀桑,与忘机并无两样,只是未曾想……”
“未曾想他们都利用你是吗?”
“是”
“一个两个都利用你杀了你最亲近的人,所以你没办法原谅你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聂怀桑和敛芳尊会突然变成那样是吗?”
“不错”
“那泽芜君可有想过,现如今是几时?”
“姑娘的意思是……?”
“泽芜君,过去的都过去了,未曾发生的又何必让它发生。既然都未曾发生,你又何必在这儿纠结自困。”
“……”
“我始终相信,云梦双杰不会散。”
“……”
“江澄也不想他的师兄再无家可归,所以,他在努力。泽芜君,你与敛芳尊赤峰尊之间,我无从插手,可我明白,很多东西你不去尝试一下就真的没了。”
“姑娘知道江宗主的计划?”
计划?江澄肯定不会跟我讲他的计划,可我能猜啊!
具体计划猜不到,至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吧。
“听泽芜君的意思,江澄的计划里,姑苏也在其中?”
“是。”
“送小辈们上云深不知处听学是计划的一部分,可现在连聂怀桑都送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清河不净世也参与了?”
“是”
“那一年以后呢?听学结束后你们又要做什么?”
“三年”
“什么?”
“江宗主的计划里,各家弟子听学三年。”
“三年?江澄究竟想做什么?”
虽说要防患于未然,可这未免也太过了吧!
在云深不知处啃三年的树皮,那还不得疯啊!
“江宗主的意思,金宗主不能死,金凌小公子出生满月之日是变天之时,虽说老金宗主疯了,可真疯假疯无从得知。加之现下时局未稳,难保不会有人从中作梗。”
“泽芜君,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们的到来让很多人对云梦江氏,对四大家族起了歹心,可这也用不着三年这么长时间吧。金光善要是再敢有小心思,你直接送他走,至于其他人,小门小派翻不出什么风浪的”最能翻风浪的薛洋都被我拽在身边了,谁还能有薛洋更能整事啊。
“虞姑娘可知有句话叫众口难平?仙门百家中有些门派虽小,可聚起来的力量却非同小可。”
“什么意思?”
“金宗主派人去过莫家庄。”
“如何?”
“莫公子死了。”
“怎么会?莫玄羽可是给魏婴献舍才死的,魏婴都还没死呢,他怎么会死?”
“金宗主派人前往莫家庄之时,莫公子被莫家主母虐待致死。”
莫玄羽死了,那魏婴……若是改不了现下时局,那魏婴要怎么回来?
怪不得,怪不得江澄会突然去金麟台。
怪不得他要把魏婴关着,
怪不得他要把金凌送来云深不知处听学三年。
“莫玄羽在莫家庄那么多年都没死,怎么可能……”
“江宗主就是这个意思”
“你们怀疑后面有人在操控这一切?”
“是”
“你们怀疑敛芳尊?”聂怀桑没理由杀莫玄羽,莫玄羽死了,以后他大哥的仇可就没人替他报了,他没有必要冒这个险。这些小辈们更不会与莫玄羽为难,排得上号的的确只有金光瑶。
“依大哥所言,阿瑶最近行事的确有些古怪。”
“所以今日泽芜君叫住我就是想让我帮忙阻止敛芳尊走错路?”
“并非。”
“那泽芜君找我为何?”
“为……江宗主。”
“江澄?他现在正和予安一起收拾魏婴呢,泽芜君要找他,只管去莲花坞好了。”
莲花坞的校场上,保准热闹。
“江宗主的意思,姑娘及众家弟子先在云深不知处听学三年,三年里他定能揪出幕后之人。”
得了,现在呢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云深不知处关着蓝忘机,莲花坞关着魏婴,现下又把温宁一道送来了,只要温宁不出意外,那金子轩的命就算保住了。
至于敛芳尊,亲人有了,过往看了,我想他应该不会想再次走上老路。
那这幕后之人,虽说这一群小辈的来历都传开了,可莫玄羽给魏婴献舍的事我们没在外人面前说过。
四大家族里,赤峰尊入了鸣世镜看了过往,不必他人告知,依着赤峰尊的性子,他自不会把这些秘事与旁人提及。
云深不知处,虽说景仪是个不靠谱的,可思追为人谨慎,他必定不敢在有旁人的情况下提起这些。
莲花坞,我们一行人随金宗主前往莲花坞见江澄时,提及这些事时他们都是各自散去了门下弟子的。
乱葬岗里我们一众人也未曾提起过莫玄羽献舍一事,况且就凭温情一脉也做不了什么。
那就只剩下金麟台了,初至金麟台认亲时,金光善还没疯,在大堂里说起过往时金光善身边可是一直都带着心腹的。
看来,有些人也是时候该清理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