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前篇：磨合（三）

很久以后，叶萧偶然想起那一天，都会觉得自己运气背得不可思议。

他伸出手抓住若笙歌的胳膊将她扯到自己身边躲开灰黑色的荆棘，趁着这一点点空少女顺着气问：“这些东西难道不是——”

“不是植物！”叶萧扯着嗓子回答，荆棘生长的声音实在太响。而且它们刺穿他施展出的藤蔓的声音实在太像刺穿皮肉，令他不禁有点脊背发凉。

“你见过什么植物这么凶残！”

叶萧看准若笙歌防守的缺失点，藤蔓适时地升起帮她挡了一下——也真的是一下。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照顾好自己！”叶萧咽下喉头的腥甜，做出一副与往常一样无所谓的样子。

或许今天真的就交代在这里了呢？

叶萧抬手抹去面上的汗水，难以抑制地想到。他知道他的意识已经渐渐跟不上荆棘攻击的速度，相应的，防守也成为了身体的下意识反应。

这意味着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算了，他看了眼正努力战斗的少女，无声地笑了一下。

反正，只要笙歌没死在他前头，就可以了。

这么想着，身后突然一阵灼烫。还未待他回头，熟悉的冷谈声音传来：“战斗不要走神。”

“果然是个陷阱。”

辰星身后，凯雷德劈断几棵荆棘，皱着眉说道。

“你们来了！”若笙歌惊喜地喊道。

“可不止我们——”凯雷德话还没说完，一张塔罗牌擦过他的面颊，割断了他身后的那棵荆棘。

“战斗不要走神。”

紫裙少女的声音更冷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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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次的袭击者——或许说是袭击的东西更恰当些——手段很多。

比如他们始终没有注意到的逐渐下降的温度，逐渐大起来的硫酸雨，一点点消失的氧气。

“喂，还能撑住吗！”

凯雷德把叶萧搀起来。

“……还没死。”

叶萧喘了口气，推开了凯雷德。若笙歌几步上前，抱住他的手臂，眼中满是担忧。

撑起屏障站在最前面的辰星，回头淡淡地看了这边一眼。

沉默，只有攻击不断落在屏障上的声音。

以及，最后一声屏障碎裂的轻响。

辰星神色一凝，凯雷德下意识地护在叶萧和若笙歌身前，举起剑。

然而。

炫目的光芒绽放，荆棘与酸雨停滞，辰星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来了。”

“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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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瑞斯与昀曜来到这颗星球时，雾气难以想象得浓厚。

没有风，没有气味。

“辰星留下的信息，到这里就结束了。”

年轻神祇轻轻皱眉，将目光投向曾经的刺客：“你能找到他们吗？”

这句话米瑞斯根本不需要问。

曼陀罗公社的成员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饥兽，蛰伏许久的反应在神经密密麻麻地炸响。

突然的微风，拂过昀曜的斗篷。米瑞斯眨了眨眼睛，本就苍白的脸上满是凝重。

雾气未动。

脚下石屑飞溅，两个身影遁入不可知的厄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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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原因，叶萧的反应慢了些，听到若笙歌惊喜的喊声时，才意识到是队长来了。

他低而哑地笑了声，本想揶揄一句“来得真是时候，再晚一点就得去冥域报到了”，却因看到另一个人而瞳孔骤缩，什么话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而那人并没有看向他。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