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后

人群里一片哗然。

这……怎么可能……

“他不会是……死了吧？”一个精灵犹豫了片刻，才将那个词说出口。

雷伊低下头，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他亲眼看着自己的队员赴死，心里的悲痛混着愧疚几乎要把他淹没了。

布莱克沉默着，唇色发白。

“真是的，宁愿死也要坏我们的好事。”

“想死不能换个地方啊！”

“这下可真是白来了，晦气。”

“唉你们小点声，人还在呢。”一个精灵向雷伊和布莱克的方向努了努嘴。

“那又怎么样！是他自己找死的，又不是我们害死他的，难道还能怪到我们头上？”

……

“雷伊，布莱克，听得到吗？”

通讯器传来的声音强行把两人从悲伤中拽了出来。

“在。”雷伊的声音干涩地响起。

“米瑞斯……他在你们旁边吗？”缪斯小心地问，控制台被她刮出一道又一道划痕。

雷伊的喉结滚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不在？”缪斯试探性地问，生怕雷伊会回答“是”，一旁的卡修斯和医护室里注意这边动静的盖亚心都不由自主地沉了沉。

“他……”雷伊深吸一口气，终于把那个词吐了出来，“牺牲了。”

盖亚的瞳孔骤然一缩。

控制室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半天，卡修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努力地牵起嘴角：“雷伊，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呢……”

尾音已经无法上翘了。

雷伊，怎么会开玩笑呢。

怎么会用这种事开玩笑呢。

盖亚抱着头，慢慢地闭上眼睛。

“对不起。”他低声呢喃道。

可惜那个人听不见了。

—————————————————————

打破这悲拗气氛的，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个向白洞借力救亲的小精灵，此刻已被他的姐姐扼住咽喉，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面露凶光的姐姐——她已经没有了瞳仁。

“邪灵击！”

布莱克眼疾手快地出手阻止了女性精灵，小精灵捂着被掐出红痕的脖子，不停咳嗽。

像是多诺米骨牌，只需轻轻推倒第一个，便会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此刻，所有接受过白洞力量的精灵，全都变成了狰狞的恶魔。在场大部分还没有接受过白洞力量的精灵，全都慌作一团，有些来不及挣扎就已经成为了亡魂。

更别提已经在外的那些获得力量的精灵了！

“善后工作就交给你们了。”

回想起米瑞斯的话，雷伊的脸上显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缪斯，你和卡修斯立刻赶到这里，有一场硬仗要打。”

“明白。”压下心头的悲伤，两人回应道。

“我也要去。”

“盖亚？”看着本该在医护室里的盖亚，两人很是惊讶。

盖亚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像是要抹去所有负面的情绪，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