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妈妈问你为什么一会哭一会笑(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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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愿意救我”
金在小说里写到,如果某天世界真的开始崩坏了,我想我大概不会逃,就坐在家里的阳台上等待绝望的降临。因为我知道,我不是孤身一人。
他这本小说刚出版的那会,所有人都在称赞他这句话有多么多么美,多么多么绝,而金本人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
等到末日真的来临了,他的心情也依然没有什么起伏。
只是看着紧紧抓住他臂膀的那只手,金突然就不想要死了。
脚底下是万丈深渊,头顶上方是灰黑色的天空,一切言语在此时此刻都显得有些苍白,那人的手牢牢抓着他,子弹擦过那人的脸颊,金心下一悸,借着力爬了上来。
紫堂幻带着他一路四处躲藏,最后他们定居在一个早已废弃的公寓里。
这间屋子的主人生前想必是金的读者,书桌上静静躺着一本他的散文集,书页已经泛黄,很多字都看不清了。
窗外青鸟嘶鸣,枪林弹雨,丧尸围城,而他们只是藏在这一片小小的天地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天。
金问紫堂幻,你当时为什么要拉住我呢?
“我的大脑告诉我,我得抓住你。”
这夜依然十分吵闹,但金却什么也不想管了,他看着紫堂幻的睡颜,手心向上,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喃喃到:啊……谢谢你救了我……
谢谢你愿意在这个吵闹的世界里,向我伸出手,谢谢你给我的那束光。
谢谢你,愿意救我。
谢谢你,救了这么一个,内心早已枯萎的,对生活失去一切热情的傀儡。
我是你的掌中之物。
◎ “我刻画不出来你的眉眼,你的温柔”
A市的大画家金在今日凌晨宣布正式封笔,永远不再画画。
这个消息传的飞快,一时间全国上下都知道了这么一位举世难得的天才画家居然不会再提起画笔了。
有人说,假的吧?
不,不,事实就是如此,金真的不会再画画了。
此时,这位天才画家已经将自己的画全部低价卖出,画笔与颜料被他一把火全给烧干净了,看着手机里的照片,金只觉得一阵无力。
照片里的人笑得温柔,即使已经毕业了那么多年,眉眼依旧那样柔和,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变一样。
我们身边的人都在变,只有紫堂幻没有变过。
因为紫堂幻的生命暂停于十八岁那年的夏天。
成为画家之后的金时常提起笔想描绘印象中温和的眉眼,可他发现,自己画不出来,永远也画不出来。
一笔一画,一笔一画,金却感觉自己不是在画紫堂幻。
在创作出了数副惊艳世人的画作后,格瑞找到他,沉默的翻看着他的画作,刚开始只是跟他说,有哪里感觉很奇怪,但明明就没有什么技巧上的错误。
直到格瑞翻到那副成名作——火花。
万千美丽花束在火焰中绽放又消失,在外人看来的确是一副充满着积极情绪的画作,但真相并不是如此。
格瑞跟他说,金,
“你在透过画笔画另外一个人。”
金哑然失笑,他说,但我画不出来那个人的模样。
眉眼,神态,他的一切我都画不出来,恐怖的是,我却无法在创作时不想到他。
他注定是紫堂幻的掌中之物。
◎ “你让我如何不爱你”
在音乐会结束之后,金去了一趟面包店,出来时身上都带着面包店的香气,而袋子里的面包还是暖的。
他算了一下时间,嗯,大概可以在九点之前赶回家。
身为一个钢琴家,金敢说,他这辈子最缺的就是时间。但想让他不回家,绝对不可能。
在推开门后,他惊讶的发现紫堂幻居然没有在厨房里探出头,对他说欢迎回家。
出去了?
正这么想着,头一歪,刚好看到紫堂幻坐在沙发上,眼睛闭着,已经睡着了。
金不敢吵醒他,只能蹲在他面前,托着下巴,慢慢又想起高中时代的一些事,虽然大半部分都是不那么愉快的事情,但金真的记了好久好久。
高中三年,他们没有一年过得开心。
当时的时代对同性的接受能力还不如现在,以至于他们的事情被扒出来后,遭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
除了和他们要好的几位朋友外,金再也想不出当时还有没有人是在真心实意的祝福他们了。
又怎么样呢,他们又没有做错什么。
“呀,回来啦?”紫堂幻一睁眼就是金蹲在自己面前一副愣愣的模样,笑出了声,站起来问他想要吃什么。
“不用,我带了面包。”
金真觉得自己,像是紫堂幻的掌中之物。
◎ “为什么要让我频频想起你”
今年的A市下雪了。
格瑞倍感新奇,顺手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自己那个生病住院的发小。
“哇,这么气人的吗!我身体健康的时候不下雪,我一住院就下啦!?”金看着格瑞发来的照片,气得半死,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在雪地上打滚。
说来确实也挺奇怪,这座城市已经七八年没下过雪了,怎么今天突然就……
算了,管它呢,能下雪就行。
格瑞此时正站在自己花园里,抬头看着纷落的雪花,给金打了通电话。“金,你有好些吗?”
“别提了……医生说起码还得再躺个半年……可恶可恶可恶!”
其实格瑞想问的不是这个“好些”,但是看金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他决定过会儿再问。
……免得金又收到什么打击嚷嚷着让他给自己买爱心便当。
贵死了,你还真会挑。
后来两人陆陆续续聊了些有的没的,格瑞看时间差不多了才终于敢问出口:“你有记起来什么吗?”
金沉默了很久,没有回答他,格瑞想想也知道,肯定又是什么也没想起来,于是默默挂掉了电话。
但其实金并不是什么也没有想起来,事实上,他早在一开始就陆陆续续想起了很多东西。
比如为什么自己明明是一个人住,房子里却有大量的双人用品,比如为什么当自己想要翻看毕业照时,总有一个人的脸是模糊的。
他想起来,在自己的学生时代,确实是有那么一个人陪着自己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那个时候的自己对此感到无比幸运。
直到大学毕业时的一个雪夜,也和今晚一模一样。
金的记忆在此终止,就好像是被谁,可以删除了一样,而那个人的脸,也一直都是模糊的。
一切都没有了,灰白一片。
他不太甘心自己的记忆就这样断开了,于是他义无反顾的翻身下床,溜出了医院。
你要做什么?
心底里有个陌生的声音这么问他。
找一个答案。
等到他一把推开自己家的大门时,心脏忽的一阵刺痛,随之而来的,还有铺天盖地的记忆。
“金,你得知道我不可能永远陪着你。”
……
“我已经很满足了,能跟你一起活过这么些年,我真的已经别无所求了。”
……
“嘿,金,格瑞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你还记得本小姐吗?”
……
“看来是只把紫堂幻忘了。”
……
我找到答案了。金这么喃喃着,堪堪扶住了门。
他们在大学毕业的那天打算去吃火锅,中途遭遇了车祸,他们两个一个重伤死亡,一个头部受创丢失记忆。
那些话,金估摸着大概是紫堂幻给他的遗言。
那么,为什么要让我频频想起你呢?就不能忘的彻底一点吗?
在我突然想起你名字的那一瞬间,我可真像个老人。
我这辈子注定是你的掌中之物。
◎ “小丑竟是我自己”
我的两个室友绝对有问题。
凭我多年以来看狗血偶像剧的经验来看,他两的关系绝对不止是单纯的“玩得很好的兄弟”这么简单。
单看金那傻小子每天一个人傻笑的次数,我都能自动脑补出一篇长达五百二十万字的甜美校园文。
你看!为什么他们两个一起出门可以一整夜不回宿舍!
你看!为什么他们散发的气质那么相似!
你看!为什么他们打游戏连死法都一模一样!
于是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跟正积极与作业战斗的室友格瑞低声说,我觉得他两已经结婚了。
“谁?金和紫堂幻吗?”
“他们整夜不回家耶!”
格瑞:我说他们是在熬夜聊人生你信吗?
“他们散发的气质如此相似!”
格瑞:什么气质?普度众生的佛系气质吗?
“打游戏死法都一样!”
格瑞:纯属菜。
“你看,他两来往这么密切,上回我看他们说个悄悄话都快亲到一起去了……他们没点猫腻我当场生吞键盘!”
只见格瑞把笔一丢,很认真的道:“吞吧。”
……咩啊?
格瑞:你以为他们已经结婚了,其实他们还没开始交往。
哦谢特妈卖批,小丑竟是我自己。
我注定是他两的掌中之物,我去阳台冷静冷静(点烟jpg.)。
fin.
文//段枕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