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身死

　　道济想说出来，但是那句话哽在喉咙中，要他如何说？自己杀了自己的妻子？他悲戚的唤了一声：“胭…胭脂…”

　　所有人沉默了，每个人心中都是哀痛。

　　牡丹：“圣僧，还是先找到胭脂姑娘再说吧。”

　　道济起身，泪水未擦，脚步错乱，几乎是踉跄着：“无人可以元神被碎还可以活下去的。”

　　道济疲惫的看了他们一眼，真气消耗过度却始终没有昏去，他还不能在这里倒下。

　　“我去找他。”

　　道济丢下这句话就转身不见了。

　　谢安和牡丹将卿莲送回灵隐寺，一对姑娘不由得开始掉眼泪，谢安则在外面念佛经。

　　回头崖

　　胭脂趔趄着几乎连滚带爬般上了回头崖，靠着那前方已无路，到此请回头的石坐下。浑身冷的发抖，胭脂颤抖着手抚上了心口处。

　　鲜血已经凝固了，粘在衣服上，元神泯灭了，金身也破了，无一不诉说着生命尽头的表现。

　　好困啊

　　胭脂靠在石壁上，回忆起了一切。

　　儿时自己的孤独，冷漠，卿莲的脸，帝詹的脸，还有…降龙的。

　　看来，自己是真的很不讨人喜欢呢…降龙讨厌自己也是理所应当的，只不过没想到，经历那么多，感情冲突那么多，竟然还要自己的命。

　　我爱他，我真的动情了，胭脂半阖着眼眸，干裂苍白的唇无力的颤着。

　　她有些厌恶，厌恶自己被杀到现在即将身陨道灭之际竟还毫无恨意，只可惜道济后来怒火与颓废胭脂无一看到，

　　胭脂佛气泄露，道济很快找到了胭脂，而道济撑着胭脂背后的石壁，连望她的眼眸都是一种煎熬。

　　“胭脂…”

　　道济跪坐在胭脂面前，伸手帮她拨了拨发丝，出乎他意料，胭脂望道济的眼神平静无比，他释然了：“…修缘，我不怪你的，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自己太过自负，真的不怪你。”

　　一声修缘，几乎震碎了道济的心，他开口欲辩。

　　傻胭脂，我从未有过害你的心思啊。

　　“你不用愧疚，元神碎了是要身死道消的，那也许是你一时意气，你总是那么善良的。”

　　道济骤然抬手攥拳放到唇边，让胭脂靠到他肩膀上，呜咽起来：“我从未想过要害你，你听我跟你…”

　　胭脂眼眸明亮，摘下戒指，幻化成一个镯子带在道济手上，可口中鲜血忽然变多了，是要神陨了，胭脂撑着最后一口气，借着道济的肩膀，努力将唇放到他耳边，轻声道：“我爱你…”

　　随即，道济搂着她腰的手忽然一沉，搭在他肩膀的手也落了下去，胭脂落的一瞬间，唇微微擦过道济极力掩住哭意的唇，同样的人，只是身份对换罢了。

　　道济愣愣的望着她沉下的笑容，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