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憭》

《又是一年小雪时》

"你要爱荒野上的风声，胜过爱贫穷和思考"，寥寥几句，意味深长……

我一直在梦里，在梦里的梦里。

记得，昨夜做了个很美的梦，本想醒来后记录一下，可转瞬便忘却了，中午沉沉睡到了将近四点，梦里回绕着鼓楼里人们的起哄声。卧于外婆家舒适而干净的地面，地很暖，或许是那深沉的歌韵让我入梦，梦里只剩漆红白瓦。

雪，落在城外，也落在城内。那天是24节气里的小雪，也是我的生日，每每大地一片银白时，人间都格外安静。外头的风，亦如那热闹宴会上的汽水般酷冽，割得喉咙辣丝丝的。别过春深，别过时年，这是我过的第二十个冬天，最上心头是梦里的故地，更添几分醒来后的怅失。

我想我已然神魂颠倒，晚上熄灯后，万籁俱寂，我的思绪却如闹市般马不停蹄，甚是叨扰。直至陷于冗长，冗长的呓语里，还有梦里那趟永远也赶不上的列车。黄绒毯子被我放到了柜子高处，那本是梦中象，却还在现实里拼接，去高处伸手触摸那不存在的物体。

以酒入药，可医百疯。冬是冽的，是冰水打滑的地板让人趔趄，亦有烈酒与凛风伴你长眠。我俯在暖气片上酣睡，暖气管道里传来楼下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的金属味道，还有让皮肤微微颤动的暖流，驱走了萧瑟，融化了陡升的疲惫。

"遇见风起水浪就越过悽惶，趟出这片枯寂就趟过生长"。耳畔，又响起了陈鸿宇深邃的沉吟。

野花过草原 再看一眼

湖面漫云烟 再看一眼

北辙到南辕 来时路远

离家难免 再多看一眼

三更忽梦 少年窗扉紧掩

旧巢客雁 迁来一手新茧

又是一年小雪时，风卷着叶子飞舞。当我卑微的从人群里走过，沐浴着别人轻视的眼光，只仰头看那簌簌落下的雪花。今天我是雪，明天我凝为冰，后天我化为水，来年我便是一条小河，谁也不知道未来是怎样，命运也不会永远都是一败涂地，因为我们都是片片晶莹的雪花，一切都可变化。此日的我，非彼日的我，今我端坐于此未曾张扬，明朝我行走于社会的路上，后天的我扶摇直上撼东方。

伴我来日方长途中远，看，前方有光。

《旧家》

炊烟又生起了，向日葵被子盖住午后的太阳，风钤声响了多少年？蓝色的小海豚，今天你是否还透明，风儿轻轻吹起，你是否还清脆。木墙玻璃窗，高床青褐桌。回去的时候墙皮破了。刷的漆也掉了。以前高高的墙，现在都不如我高了。我一个步子就能跳上墙去。小石桌，小石凳，红砖地，杂草长。

那是一九九九年，今天已经是水泥地了。

【寒舍】

我走了很远，又回到老地方，绿绿的墙，长长的楼梯。不知道楼上又有什么景色，但是我看到当年的大伯白发苍。那年他神采奕奕，当年他站在指挥台的上方。

今天，熟悉，陌生，亲切，这是一个旧旧的又可爱的地方，阿姨还是那么热情，幽默。以前，小小的我还没有楼梯的扶手高。现在，个子长高的我登上那个楼梯，都怕撞在门框上。差不多有十年没回来了。几把生锈了的古筝闲置在一旁，我任意扫起，就像初见时的模样。

十年前的场景像默片播放，我想去大大拥抱，可是怎么又消失了？我只在这里待了20天，就匆匆离开了。可是我好怀念，这个地方不亮，但是这个地方很踏实。这个地方不贵，但是这个地方很美。我感觉我刚来了就走了。为什么这么快。

【秋天】

那天刚好下完雨，路上潮潮湿湿的，空气也有了秋天的味道，再加上那滴答滴答的弹琴声。

我永远也忘不了这么低沉的最后一天。朴素，回头一看就是那旧的小楼。转过街角，是工商公寓，以前光亮的滑梯现在已经锈满了。

墙上还有孩子们写的字。过不多久就要开学了，就当是去北方，记得去年我还在上学，阿弟写的信说过不多久我就要回家乡。现在信笺已经泛黄，阿弟就在我身旁。

十年前我依偎在橱窗，十年后我牵着我的孩子，很累，但是很快乐。

这是我的想象，想着想着睡着觉还会笑。

【盖头】

农历七月七日对楼的人结婚了，吃饺子时遇见了以前的英语老师，我记得以前她最关心我了，老师经常夸我心理素质超好。虽然我听不懂什么意思，但是我还是很自豪。现在呀，她已经认不出我了。一旁的腾老师一眼就把我认出来了。

我的名字她记得清清楚楚，我是哪届的她都记得。我们笑笑。说了几句话，鞭炮声响了起来。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共入洞房。很快，人也散了，我们也散了。我上了楼，俯视那余庆。

【国风】

下雪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看菱形的六角小雪花轻轻落在我的窗台，雪的寿命一定只有几秒钟吧。嗯，我应该高兴，我比它强多了。

【谢谢】

1999年，你已经14岁。1999年，我刚刚出生。你是我好朋友。你很了解我，经常给我买补品。我在故地一闪而过。就被你抓住了。我要给钱谢谢你，可是你不要，说等我长大以后出人头地就是最好的报答。我记住了，我一定要出人头地。

【码头】

我坐船，风很大，浪比人还要高。船被掀到天上去，然后又落回来，像风中的叶子一样，漂浮不定。虽然吓的有点儿心脏疼，而且还被浪打的摔了一跤，但是我还是勇敢地站在码头，鼓励我身旁的小少年不要害怕。

慢慢的我适应了，我就看着摇摇晃晃的船，然后我感觉我自己真是个水手。海上的景色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