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黑西服男子,会子漫无目的踱步玉湖边,沿途热恋的情侣挽着手,会子与他们擦肩而过,女孩儿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呛的她喘不过气,她找了处石凳坐下,玉湖旁,蓝楹花开的正艳,阳光从蓝紫色树冠穿过,驻足在会子静谧的脸上。
一对夫妇朝自己走来,男子细腻得体,妇人优雅温柔,两三岁大小的孩童,绕着夫妇转圈,女人轻声嘱咐小孩注意,小孩跑到会子面前,小心翼翼的蹲下捡起,一朵刚飘落的蓝楹花,奶声奶气的问会子:“阿姨,请问花花可以送给我吗?”
孩童煽动睫毛,眼睛里真挚的渴望获得,刺痛会子,她也渴望拥有孩子,妇人抱起孩子,抱歉的对着会子优雅点头说:“不好意思,小孩比较顽皮,打扰到您了。”
“小朋友很可爱,我很喜欢他。”会子站起,理理裙子。对着小孩儿挥手再见。
“阿姨再见。”小孩回应说。
会子准备回家,起玉或许已经回到家里,她看起来比结婚时,苍老了些,身上除了南方女子的温婉秀气,还多了几分生活不易的落寞,婚后她发现,起玉并不爱自己,或许起玉也不喜欢任何女人,起玉,刚结婚,他还会陪她演演戏,在父母亲友面前,他们还是和睦的夫妻,渐渐起玉不愿意同自己相处,也不愿意和自己行夫妻之事。
起玉开始酗酒,回家后同会子争吵,激烈时他们扭打,会子不是他的对手,不论是在婚姻爱情争吵中,她都是败下阵的一方,她知道自己爱着起玉,无论他如何折磨自己,起玉始终是自己初识的温柔先生,后来,起玉提出和她离婚。会子不同意,要强的会子不会容忍自己有破败的爱情,那怕起玉不爱自己,厌弃自己,会子都可以困住他,只要自己不放手,会子以为起玉从属,于自己和她耐以生存的爱情。起玉开始酗酒,在家里打砸物品,会子阻止他,他抡圆胳膊给了会子一巴掌后,摔门出去……
起玉至那以后,开始躲着会子,即使在家里,两人也不说话,会子闲在家里,收拾起,起玉和自己吵闹时,砸坏的物品,会子在橡木储物柜里,拿出一本灰绿色相册,封面上,许久没有翻开,积留少许灰尘,会子用方巾擦拭干净,翻看。
是起玉的相册,首页,碳黑色钢笔娟秀的,写着一行字,书页泛黄,字迹依旧清晰,想来书写的时候,笔者应该是用尽全力,生怕在岁月流逝,会磨灭他妄图留在起玉心里自己。
“记得我一直到花棚里再也开不出勿忘我的花束——山消”
(“勿忘我,难道是他们……”月冥突然提起兴致。眼睛里熠熠生辉。
“主人,您是指,当年玉湖里,捞起来的那两个男子。”松桐问到。
“你也还记得,其中一人花魂已经离体,花型便是勿忘我,后又说寿数未尽。硬生生又还了回去。”月冥端起耀目盏,品茶。
“若真是那两人,松桐恭贺主人。”说着弓身作揖。
“不急不急……”)
会子抚摸落款,轻柔的念道:“山消。”翻看相册,照片小部分是起玉,其余的都是同一男子,照片里看起来和起玉是一个年纪。会子抽出一张合照,在蓝白色系的酒吧门口,他们并排站着,起玉穿着浅绿色宽松格子衬衣,垂感黑色西裤,头发打理整洁,温柔谦逊。男子留着长发,黑色日系西服下,用纯白背心打底,一条复古蓝色牛仔裤,咧嘴笑看着起玉,眼脉温柔如流水。酒吧招牌,用老式英文写信的字体,流畅的刻着酒吧名字:
“BrokebackMountainlover”
“断背山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