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怨:修真世界（2）降临

　　看完女鬼，哦不，是上官芜的记忆，苏墨芸深觉此事的艰难程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这冷霓裳一开始就给自己这么难的任务，难道不怕自己把事情搞砸吗？

　　就在这胡思乱想之际，耳旁传来冷霓裳的一声轻笑:“这任务完成程度的好与坏还需由宿主定夺。至于一开始便是这种难度的任务，也可以解释为是一种考验。”

　　考验吗？苏墨芸松开上官芜的手，看着上官芜眼中的那种疯狂，突然就觉得这不但是考验，还是一种警示。

　　警示自己要看透人心，否则结局便是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看完了记忆，接下来该怎么做？”苏墨芸暗暗定了心神，开口问那个不知躲在哪里的冷霓裳。

　　“接下来嘛，拿你的食指，点住宿主的眉心，默念‘还怨’二字便可。”冷霓裳的身形不知从哪儿冒出，转眼就来到苏墨芸身旁。

　　苏墨芸瞥了一眼冷霓裳，按照她的说法，把右手食指点在上官芜的眉心上，心底默念“还怨”二字。只见眼前一阵白光，随后整个人都被白光包裹住。一瞬间，苏墨芸便失去了踪迹。

　　“希望你可以顺利回来。若是失败，便只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孤魂野鬼了。而且宿主也不会放过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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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好痛。

　　这是苏墨芸醒来的第一感觉。

　　浑身无力，四肢发酸。

　　这是神智清醒后的第一感觉。

　　那么，我这是在哪儿？

　　睁开眼，入眼的景象已不再是幽魂谷那里的一片漆黑，此刻呈现在眼前的，是不可形容的美景。

　　放眼望去，远处青山仙雾缭绕，鸟鸣声清脆入耳。

　　这里的一花一木，对于一直生长在大气污染严重环境里的苏墨芸来讲，满眼的绿色，带给人的是迥然不同的美感。

　　深沉的深绿、清新的翠绿、活泼的嫩绿，纵横交错在一块儿，织成一张色调柔美的毯子。而在群山的正中央，有一潭碧湖，那湖蓝得纯净，蓝得恬雅，蓝得让人无限陶醉。波光粼粼，不时有几尾鲤鱼从水中跳出，跃至湖面。宛若仙境一般。

　　就在苏墨芸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一道身影从天而降，遮住了眼前的光。

　　会是谁呢？然而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听到一个悦耳的男声从头顶响起:“小师妹，我终于找到你了！”

　　小师妹？这个称呼好陌生，却又好生熟悉。到底会是谁呢？

　　苏墨芸敛了眼，暗暗回忆着之前从上官芜那看到的影像，好像是有人会这么喊上官芜。但具体这人是谁，苏墨芸表示自己当时的注意力完全被上官芜最后的结局吸引了。

　　虽然画面既血腥又暴力，上官芜最后怨念集结导致无法转生也是因为此事。所以苏墨芸主要记的，是当时伤她最狠的人。至于那个最重要的三师兄，却被苏墨芸丢到某个小角落忘记了。

　　“小师妹？小师妹！”男人见苏墨芸迟迟没有回应，不觉有些着急。虽说以往小师妹冷冷的，但见到自己还是会打招呼，今日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听说师父又要收弟子了所以想不开？！

　　不会吧！难道小师妹对师父……不，不，不会的！此刻男人内心活动十分复杂……

　　就在这时，苏墨芸的身体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脱口喊道：“三师兄！”

　　三师兄？！这就是因为宿主而被人诛杀的三师兄？！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刚才这副身子是不是脱离了自己的掌控？难道说这副身子的原主，也就是上官芜还没死？！

　　一想到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在宿主的眼皮子底下，苏墨芸不觉有些害怕。生怕自己走错一步导致宿主不满意，从而完成不了冷霓裳给的任务。

　　“三师兄？你怎么了？”

　　苏墨芸，不，现在准确地说应是上官芜，她正疑惑地看着出神发愣的三师兄。他刚才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那现在怎么又没了声响？

　　上官芜一双眼直勾勾盯着他，眼神可谓是十分激动，可惜身体却是很“诚实”的一动不动。

　　就在苏墨芸还在惊讶于宿主神魂的存在，上官芜残留的神魂开口了：“这是我的三师兄，也是我最对不起的人。”心道要不是因为这副身子的主动权被冷霓裳拿走交给了能帮助自己的苏墨芸，而自己辗转千百年也只留有这一丝神魂，这下子早就扑上去抱住三师兄不撒手了！

　　这声音冷冷清清从脑海中传来，倒是极为符合宿主之前的形象。

　　“宿主，那个冒昧打断一下，你的三师兄姓啥名啥，道号又是啥？”总不能老是用穿越小说专用的那一套说辞吧！要是她苏墨芸敢这么说，估计这位三师兄马上就会认为他师妹被人夺舍了。

　　“三师兄姓欧阳，单名一个静字。师傅赐道号为玄净，希望他能摒弃七情六欲，坚守本心。我们这一辈都是玄字辈，三师兄是师傅最看好的弟子，以前师傅还开玩笑说要让三师兄……”

　　鬼魂状态的上官芜话还没说完，苏墨芸脑海中就听到冷霓裳冷淡的声音响起。

　　“有些事是要你自己去琢磨的。等到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隐藏的回忆便会触发。毕竟这么多年了，你之前看到的那些种种并不是全部，届时我会让宿主前来告诉你。至于现在，你就是上官芜，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想，去听，去看……”

　　后面冷霓裳又说了什么，苏墨芸已是听不大清，因为三师兄玄净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虑之后又重新开口讲话。只依稀听见冷霓裳嚷嚷着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让冤魂跑出来了什么的。不过少了宿主的监视，苏墨芸顿时觉得轻松多了。

　　“小师妹，小师妹！”玄净看着眼前的人儿又开始游神，忍不住拿手敲敲她的脑门。

　　苏墨芸一个激灵，回过神咳嗽了一声。

　　“三师兄有什么事吗？”

　　“难道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玄净觉得好笑，什么时候自己找她都需要理由了？对了，别想些其他的了，差点把正事忘说了。

　　玄净清清嗓子，揉了揉苏墨芸的脑袋道:“再过几日就要招新弟子了，衡岳山届时又该热闹了。听说这次的比上次要好上许多，昨日我下山去看了一下，倒是有不少资质不错的。”

　　因着要融入其中，所以苏墨芸让自己暂时忘却自己，成为了上官芜。

　　“没想到又到了招新弟子的时候了，算算时间过得可真快。”

　　上官芜听着玄净的话不禁想起自己刚刚拜入师门的场景。那时她被母亲托付给了师父，只因家中父亲宠妾灭妻，身为长女却毫无立身之地。母亲不忍她受累，便托了师父教她一些防身术。没成想这一拜师，倒入了修真门。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四年就过去了，小师妹也长成大姑娘了。想当初你刚刚进来的时候还只是个黄毛丫头，我还寻思着这衡岳山上全是男人，师傅怎么会想不开带一个小姑娘入山门。”

　　玄净想起初次见到上官芜的场景就忍不住想笑。

　　上官芜白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心里却在想:怪不得那个上官媚没看上他。这人嘴巴那么毒，就上官媚那样的，还不得活活憋屈死！

　　“可那时候三师兄也不过是个面团做的人儿。都说衡岳山人杰地灵是块宝地，里头住的都是风姿飘渺的卓越之人。那时候我就在想这衡岳山上，再怎么灵气充裕，这面团子怎么会变成人呢？”

　　“你！没想到小师妹平日里闷不做声只顾打坐练剑，没想到还练就了这一嘴的犀利话。”

　　玄净觉得有些有趣，小师妹的性子淡，平日里都绷着一张脸没见她笑过。这导致她整个人看上去都冷冰冰的，门内门外的弟子们见到她都怕她。也就自己平日里找些话和她说，戳到她痛处了才会有些生气。

　　今日小师妹的反应倒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三师兄才厉害，一天到晚只知道奚落我。”

　　“好了，我的好师妹，师兄说错话还不行嘛。这时辰也差不多了，收拾收拾我们一起去大殿吧。不然错过时辰又要被师父骂了。”

　　“嗯。”

　　从内门弟子居住的住所到大殿的距离有些遥远。因为自己刚刚接手这副身子，一些身法口诀还不是特别熟练，所以上官芜谢绝了玄净的好意，独自一人跟在他身后御剑飞行。

　　因为之前已经互损过了，所以一路上两人没再讲话，倒是给上官芜有了时间整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和内容。

　　衡岳山三年一次开山门迎新人，其中新弟子要经过三重考验才能进入山门。

　　进入山门之后由掌事挑选，将资质不同的新弟子分别编入内门和外门。外门弟子多为资质差无天赋的人，因为无法进阶或者更进一步的修炼，所以只能做一些别人不想干的活。进入内门的弟子则需经过考核，考核失败无缘拜师，唯有考核成功才能择师入门。

　　衡岳山有三峰。主峰为门主所住，门主擅剑，故称主峰为剑峰。右峰为右长老所居，右长老善医，右峰又叫药峰。左峰为左长老所有，左长老喜书，左峰又名书峰。

　　那年上官芜被门主从京都带回，因天赋异禀适合练剑便入了门主剑峰之下，成为了门主虚化散人最小的女弟子。

　　因为上官芜入衡岳山不在其山门开放之日，是被门主亲自带来的。如今还得了门主青眼拜入剑峰，是以山门内众人议论纷纷。而且衡岳山以前的开山祖师立过一条规矩，说是衡岳山要招弟子只能招男弟子。这么多年的规矩却在上官芜面前就给破了，祖师爷的面子该放哪儿搁?

　　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因着这件事衡岳山上风言风语了好一阵子，说什么的都有。什么是门主的私生女了，以前旧情人的孩子了……说着都像一回事。

　　因为老一辈的都知道门主年轻的时候下山喜欢上了一位姑娘，可那位姑娘已嫁为人妇，是某位朝臣的正妻。当初门主得知自己喜欢的姑娘不能被自己所拥有之后，回衡岳山大醉了一场，后在前门主的宽慰下斩断情丝。

　　可就算这谣言传得多离谱，关于上官芜的来历，门主一句话都没提。有些人见问不到门主，便打算从上官芜身上打主意，想撬开她的嘴问个清楚。那时上官芜不过八九岁的年纪，但小姑娘嘴巴特别牢，什么都问不出。众人只得作罢，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记忆中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也就是害宿主死亡的罪魁祸首上官媚好像是自己在衡岳山上待了四五年之后突然出现的。

　　从之前三师兄玄净的描述来看，上官媚应该是趁着此次开山之际，进入了衡岳山当了外门弟子。至于后面是怎么进的衡岳山内门，上官芜表示此事绝对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