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8）

张队告诉我可以回家吃团年饭，因为放假期间食堂关火，所以有理由出去吃饭，但一日三餐都回家吃也是不行的。可问题是，怀柔这个鬼地方从大年三十下午到正月初七连超市都不开门，更别说农贸市场了，拿钱都买不到东西。张队也给我指出一条路，到附近的点去蹭饭。这倒是个办法，不过小高那是不能去的，张经理看到随便数落几句脸上也挂不住。农业局离科委挺近，我经常到那顶班，对那比较熟悉，就算放假还有个小厨房，专门给值班的人提供午餐和晚餐。中午和晚上在农业局吃，早餐自己在科委煮点鸡蛋面条，一天就对付过去了。

给农业局的小队长小李说明情况他很爽快地答应了：“王哥，一点问题没有，局里的领导都认识你，在这吃饭他们还以为你在这值班呢！有个事想请你帮忙，除夕那天能不能替我顶一会班，我想回家吃团年饭。”

“我家下午吃团年饭，你们家什么时候？”

“太好了，我家晚上吃。”

“那就OK了。”

除夕下午3点半回家吃完团年饭后直接赶到农业局替下小李，小李刚离开不到一个小时手机就响了，张队在那头拼命地喊叫：“老王，你在哪呢？”

“我在家吃团年饭呀！”

“尽快回科委，尤主任没看到你就给我打电话问情况。”

“你告诉不就行了。”

“别说了，吃完饭尽快回去。”

“好吧。”

谁知这小李一去直到晚上8点才回来，等我回到科委时尤主任正在门卫室等着我呢！赶紧上前解释，当然替班的事是不能说的。还好，尤主任是个好说话的人，只是说了“以后不要耽搁太久”等几句话就走了。虚惊一场。

春节长假是冷冷清清地度过的，每天除了打扫卫生、吃饭，就是看电视了。长假结束后张队还没有回来的意思，现在不得不每顿饭都多拿点，就我一个人仅靠中午一次拿足是绝对不行的。一直到正月十六张队才出现在科委的大门口，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没两天却传来老刘偷东西的消息，张队赶过去处理，我心里直打鼓，老刘这么老实的人怎么可能偷东西？等张队回来才知道，老刘在食堂吃完早饭后又拿走六个小包子，被食堂的主管抓住告到上面，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也怪老刘太老实，主动交代了以前还拿过几块鱼、几块排骨的事，张队当场宣布扣除老刘100元的工资。

“张队，我和你不是天天在做这种事吗？”

“嘘！你想让他们都听到啊！”

“我是说，这么点小事用不着上纲上线吧？”

“​是啊！连办公室主任也说，食堂每天扔掉喂猪的也不止这些，就那个食堂的主管没事找事。”

“你真的准备扣老刘的工资啊？”

“当着他们的面就那么一说，不然怎么下台。”

这我就放心了，老刘他们两口子那几个钱可是经不起扣啊。

XX镇是怀柔区几个镇里最富裕的，自然食堂的伙食在这几个镇政府中也是最好的，科委就更没法和他相比了。在里面值班的队员也经常把烧鸡腿、牛肉、炸鱼等好吃的弄出来留到晚上喝酒​，这些谁都知道，偏偏老刘被抓。看来人太老实了真的不行。

晚上下班去了一趟老刘两口子住的出租屋，老刘却拉着我到外面说话，看得出来他不想自己的爱人为他担心。我告诉他事情已经过去了，也不会扣他的工资。他却说今天丢人现眼了。我问他：“怎么会去拿食堂里的包子呢？”

“哥，你是不知道啊！你弟妹为了节约几个钱每天就啃点馍吃点咸菜，俺每天都吃得好喝的好，心里能不难受吗？本来寻思着食堂每天扔掉的都比你弟妹吃得好，所以就偷了些好吃的回来和你弟妹说是吃剩下的。”​

“你以后拿东西还是要讲究方法，”几个月的经验真不是吹出来的：“每顿饭少哪一点，比如早饭你能吃四个包子，你就拿6、7个，中午看到什么合适的菜也拿一点，加上晚饭拿的就不少了，而且不显眼，谁都不会注意。”

“俺再也不偷了，羞死人喽！”

“有什么羞人的，他们把好好的东西拿去喂猪，白白浪费掉，感到羞愧的人应该是他们。你这不是偷，你这是劫富济贫。”

“反正俺再也不偷了。”

回到家把这件事事告诉老婆，老婆也挺难过的，说要抽时间去看看他们，正好没多久张队批准给我两天假，趁这个机会我们一起去，带什么礼物我有点发愁，感觉什么都不合适，还是老婆聪明“送菜比什么都实用。”

“这主意不错”

到菜场割了一大块肉、抓一只鸡、秤几斤鸡蛋、超市买一桶油，配上几棵大白菜、土豆、洋葱头、胡萝卜也一样来几斤。齐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