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温和追问：“是安江侯的千金吗？”
“是。”
“能让我们进屋看看？”
“可以。”章元似乎不太习惯说话，惜字如金。他从腰间摸出一柄钥匙，打开门上的锁。
“这不是小姐的房间吗？怎么锁会在你的身上？”
“小姐走亲戚去了，房门钥匙暂时交由我保管打扫。”
“走亲戚？”
“嗯，小姐不知怎么的，不告而别。侯爷这两天气的不行。”
温和默然。他自然清楚，此刻下人口中的小姐正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致命的诅咒正在缓缓蚕食她的身体。
章元的回答，无意中透露出一个信息，安江侯府正在掩盖小姐失踪的真相。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温和难以揣测，他只能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点点头，随着章元进屋。
屋子里很干净整洁，只是一楼有大堆挤在一起的床铺，乱了屋里的方寸。
“床是给服侍小姐的老妈子和丫鬟准备的，小院闹鬼后，怕小姐半夜受惊，便让她们住在楼下有个照应。”章元见温和盯看许久，解释到。
“既然闹鬼，为何不换个住处？我看诺大个安江侯府，不会缺房间的吧。”周然问。
温和微微颔首，收回目光：“那小姐一般是住在楼上了？”
“是的。”
“上去吧。”
楼上就清雅多了，至少一眼就能看出是少女的闺房。右侧还带着阳台，采光很好，现在那可以整览小院全景。暖风吹面，送来花香，遥望满眼春色，不觉心旷神怡。
难怪小姐就算闹鬼，都不愿意离开小院。
温和踱回屋里。最显眼的地方是处书架，上面堆积的书籍除了必备的四书五经，还有不少诗集和地方风物志。看得出来，房间的主人，必定是个很有知识的人。
和温和的左顾右盼不同，周然从进到楼上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就被房间角落里的一架古琴深深吸引了。眼睛就没挪开过。他走到琴边，刚伸手想碰，大概又觉得有些失礼，又缩回手。
“没事，可以随便碰的。”章元轻声说。
周然如蒙大赦，迫不及待地把手搭在琴上。
“古有琴名曰黑鱼，仅六弦五徵，却能弹出万般变化。此物随是仿品，但做工精细，也是上佳。”
周然评价完，指头还意犹未尽地在琴弦上拨弄一下。
然而，发出的并非悦耳的弦音，而是类似野兽的尖啸。
啸声响起的同时，房间四周突然喷出乌黑的雾体。
房间里的三人毫无防备，全部中招。
整个世界瞬间暗淡了不少，温和强撑着睁开眼睛。他飞速运转的大脑已经闪电般地蹦出黑雾的名字……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一只人形的妖兽扑过来。
不知从何而起的战意充斥温和的心脉，他只有一个念头。打到眼前的妖兽。
手一挥，银针顺势而发。
怪物应声倒下。
杀戮的快感，无我的极意。
痛快啊。
铮！
寒冰碎裂。
温和心中杀机顿止，灵台短暂地恢复清醒，但也只仅仅一会，无边的狂暴便企图再次侵蚀理智。
够了。
温和的手准确无误地握住解药。
他仰头一口灌下。
焦躁的业火凝为汗珠，自额头滴落。温和喘着粗气跌坐在地上。看着倒在一旁的，章元的尸体，脑中只有一个声音不断回响。
我，我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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