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番外（丫头）

门外是二爷同大夫的低语，我知道，时日无多了，或许这也是属于二爷和霍当家的机会。

初来那年，霍当家不似现在这般狠绝，犹记得听闻自己的身世后，她眼中的心疼，那时府里的人都说霍当家一定是未来的红夫人。

连我也那样觉得，可突然有一天霍当家不再来红府，二爷只是坐在大堂，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大门，不说我也知道，他在等霍当家。

起初我并不知道他们分开的原因是我，是后来偶然间听到府中下人们在说此事，据说那天霍当家的姨娘借题发挥，不许霍当家再来找二爷，那位姨娘一直不喜欢霍当家同二爷来往，而二爷府上住着一个我这便给了她一个机会。

一个将他们分开的机会。

那位姨娘是前当家，在她眼里，霍家利益才是最需要考虑的事情，二爷并不能为她们带来便利。

在我知道这些事情后，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我开始每天为二爷煮面，试图让他回忆起我们儿时在面摊的欢乐。

二爷每次都会笑着吃下，但他眼里我依旧是……妹妹一样的存在。

直到半年后，夜半，二爷从外头回来，喝得酩酊大醉，他嘴里一直念着霍当家的名字，我本就身子弱，扶着二爷一个成年男人十分吃力，花了不少时间才将人扶回，出门时摔了一跤，嘴巴被一边摆放着景石磕破。

匆匆忙忙地去了厨房给二爷准备醒酒的物什。

可第二日，“二爷醉酒轻薄了府上那位丫头”的谣言在长沙城传遍了。

府上的人皆以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如芒在背。

就连许久不见的霍当家也来了，她变了很多，更沉稳果决了，也更好看了。

在她面前，我仿佛是茅厕里的蛆虫一般，想要逃走。

她问我，“二爷，对你好吗？”

我有些惊讶，我以为她是来说我不知检点，不知天高地厚的，却未曾想，她开口便是关心的话。

我红着脸说：“二爷对我很好。”

她低下眼，叹了口气，“你不必如此害怕我，我不会做什么，二爷呢？”

刚问完，二爷便从内室急匆匆赶来，看到自己眼神一暗，“锦惜，你来了。”

“二爷。”霍当家轻颔首，作是打过招呼，“我此来是家中长辈嘱咐前来看望未来红夫人的，听闻您的准夫人身子骨弱，便送来上好的补品。礼物送到了，我也该告辞了。”

二爷哑了声，什么都没有说，我站在一旁清楚地看到二爷眼中的痛苦挣扎，以及霍当家转身时眼里的晶莹。

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不高尚也不善良。

我知道我这样做是不对的，我应该同他们说二爷那天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可是……我不想说，霍当家人很好，她从小在大家族不会像我这样永远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安不安全，她什么都拥有了，她那样优秀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而我不一样，我只想要二爷，如果我解释了，他们在一起了，那红府我还能待多久呢？

我不想回到以前的生活里了，我想要二爷疼我，想要一个稳定的生活。

霍当家人那样好，她…不会…怪我的。

后来我如愿嫁给了二爷，而城中的好事者，也给自己和霍当家之间的关系划上敌对，都知道霍当家不好惹，但她从未对自己下过手。

嫁给二爷后，二爷对我很好，但好得过分了，好的像是相敬如宾的陌生人。

我一直都知道，二爷对自己责任大过爱，可这又有什么呢？

只要自己是红夫人，是他的结发妻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