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就是故意的

沧渊与贺子柔站在大厅中央，她正凝目看着沧渊变幻出的水镜，里面倒映着的……

赫然便是云梦莲花坞被血洗的场景。

“该忍则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沧渊背着手，看向一旁眉头紧皱，眼中含有滔天愤怒的人。

“你为何要我看着这些——”

沧渊轻笑一声，伸出手撤去水镜。

“为何？不为何……”

只是……想让她好好看看，自己最在乎的人被人如此追杀，家园尽毁，身边至亲之人都冤死在这一场屠杀之中。

让她心里，产生一种怨气的种子。让她开始，脱困束缚。

为日后的犹豫，断的干干净净。

她本低头情绪难测，却是一瞬之间，抬眼看向沧渊。

“忍，我自会忍。”

“我还要忍到，亲手屠了温晁和王灵娇！”

沧渊看着她如此仇恨的模样，心知，已然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他并非害了她，只是，想让她……以后能做的更彻底罢了。

贺子柔安抚好自身情绪，过了一会儿，她反应过来了。

沧渊这是故意让她看这些，心下一恼。

“你故意的！”

沧渊转身面对着她，嘴角似笑非笑。

“不，我是有意的。”

“你！”

贺子柔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噎住了。还真是第一次见这种人，除了江澄，也就只有他能将自己怼的无话可说了。

沧渊见她噎住，无话可说。眼里闪过一丝戏谑，起身坐到一旁的议席上。

双手将身后外袍坦荡一抛，颇带帝王风范坐在了上面。

贺子柔冷眸看过去，厉声说道：“我先前就问你，为何给我看这些！”

“你道不为何！”

“我方才知晓，原来你居心叵测，想要引我动怒，存了那怨气。”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他面前，略微倾斜身子撑在了沧渊眼前的桌上。

“沧渊，你忘了，我们刚签的契约吗。信誓之约，你胆敢肆意妄为，就不信遭到誓约反噬吗！”

沧渊执起一只茶杯，慢慢摇晃着杯中茶水。淡淡的抿了一口，眉间轻轻一皱。

没有他的竹茗好喝，终是凡茶难入口。

听方才一言，他低着头，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反噬？！我被天道困了这么些年，受到的反噬，还要少吗？！”

“好不容易，脱困天道。怎能不好好肆意一场？！”

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

“这点小场面你都遭受不住，又有何资格在这跟我谈反噬呢——”

她撞进了那一双深邃的眼眸，里面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就像是，过了几百年的日子一般……

这点场面都忍不住，她又谈何资格在他面前如此说话。是啊……只要一看到，心里就控制不住那股怨气……

沧渊，究竟是个什么来头。修为高深莫测，无缘无故来助她一臂之力，莫非……他是想要从她这里拿走什么东西吗？

她什么都没有，现在就像是一只流浪的船只，载着一船空寂，没有目的的游荡着。他，究竟图什么……

二人相视许久，过了一会儿，沧渊却是笑了。没错，他又笑了。

“你笑什么。”

“不笑什么。”

“你真当我傻吗？！”

“我从来没将你当成一个傻子，是你自己认为的。”

“你！”又来……

这种愉悦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再感受到过了。

从那个她，在他怀里香消玉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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