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就像死了一样寂静。过了几秒之后,在场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华小姐看着是个端庄的,怎么说话如此不知礼数?”
“无不无礼暂且不说,这套头面技艺精湛,我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瑕疵来,而且我们这儿还离上座这么远,我连簪子上的花纹都看不明白,又怎么能有人看出一个小小的瑕疵出来呢?”
“是啊,我也觉得,这华小姐指不定是看不惯郡主收这么好的礼,想出风头吧!”
“虽说是王爷的母家出来的小姐,但也只是寄养在那里的,说不定没见过什么世面,现在是靠着齐王殿下示威呢!”
……
流言蜚语的声音很小,但又十分杂乱。
其实早在华歆沂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想抽自己一个巴掌了,嘴欠什么啊?真是习惯成自然,都忘了这里是万恶的权贵时代了,她可到好,人家穿越都是机敏又有金手指,她不仅什么都没有,还作得一手好死。她都想直接拔了她的舌头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开关了!
马丹!救救孩子吧!华歆沂在心里哭成了一个泪人。
时郁执起桌上的木箸,眼睫抬了抬,朝着一个议论的最凶的一个公子哥掷了过去。
只见那木箸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划过那个公子的脸,还没等他有什么感觉,鲜血就流了他半张脸。
众人吓了一跳,都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退后了一步,离那个公子哥远了一些。
“郁儿!”华歆沂也吓了一跳,忙压住他的手。这孩子是怎么了?
华歆沂对上他的视线,却顿住了,霎时遍体生寒,那种阴鸷的,深不见底的戾气像是能把人给缠绕致死。她的灵识一闪,突然就忆起了原主死的时候,拼尽全力对着这个男人撒出去了什么,不知为什么,男人并没有躲避,在一片迷蒙之中,她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眼神,像是哪怕她死了也休想好过……
华歆沂压着时郁的手颤了颤,下意识地将手抽了回来,心里不住地恐惧着,那才是齐王,时郁。
时郁的眼神闪了闪,像是不解一般地开口:“小姨姨,你怎么了?”
华歆沂身子微僵,勉强笑了笑,“没事。”
“本王怎么不知道,你一介小小的顺天府尹哪里来的资格敢妄议本王的姨母?”他的声音极淡,却又像是冰块撞击的声音,冷得瘆人。
那人连痛都不敢呼,也顾不上脸上的伤,急急下跪,“殿下恕罪,小人罪该万死,小人说的都是下贱的话,污了殿下和华小姐的耳,殿下赎罪,殿下赎罪……”
华歆沂压下自己心里冒上来的强烈的恐惧,颤着声线道:“郁儿,无妨,是我唐突了,别吓着人,小姨姨没事的。”
时郁看向华歆沂,那神色看不出喜怒,“郁儿不喜欢这等污言秽语,但小姨姨不追究,那郁儿也就不追究了。”
跪着的顺天府尹心里一松,“多谢殿下开恩,多谢华小姐……”
由人搀扶着重新坐下,他知道自己这是捡回了一条命,妄议皇族,那可是死罪,还好自己运气好,逃过了一劫。
……
经历了这一遭,众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出,那些对华歆沂不满的人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顿时气氛不像是庆贺喜事,反倒像来参加丧礼般。
华歆沂看了对面那被血模糊了半张脸的顺天府尹,脸色有点苍白。
苏以晴的心情可谓是降到了冰点,华歆沂这个女人还真是了不起啊,三番五次地搅乱她的庆生宴,现在又说她收到的及笈礼是个残次品来拂她的脸面,那就休怪她狠心了!
“呵,都是一场误会罢了,华小姐大度,定然不会把这样的事放在心上,只不过……华小姐说这头面有瑕疵,不知是在何处?”苏以晴柔柔地笑了笑。
她也认定了这个女人是不识货,她这么近地端详都没看出来有什么瑕疵,这女人能看出什么?她一个郡主,还不如她识货不成?!
她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来!
(作者有话说:女主的对原身记忆一直都是零散的,现在想起来自然对时郁的态度就会发生变化的,所以她逃离的想法会越来越深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