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5 与猪头对质

第二天早上，刘文柯正上宏观经济学的课，本打算上完这节就回去补觉，结果课还没上到三分之一就被导员叫了出去。

导员也是个学生，本校在读的一个研究生，女孩子，姓董，平日里学生都管她叫“董导”。

“董导，您找我？”刘文柯乖巧地问道。

“嗯”董导上下仔细打量着刘悦，问道，“昨晚上大概9点左右你在哪里？”

“可能在遛弯，或者回宿舍的路上？我没看时间，所以不清楚您问的这个点我具体在做什么。”刘文柯思索了一会回复道。

“你在哪遛弯？”

“学校外面，学校里面，吃完饭就随便走走。”

“你去过篮球场吗？”

“篮球场在哪？我就在大路上遛弯，没注意有没见着篮球场。”

董导深吸了一口气，拉了一下刘文柯的袖口，说道，“走吧，王主任找你，年级教导主任。”

刘文柯跟着导员来到教导主任办公室，导员先是敲了敲门，用礼貌亲切又不失尊重的口吻说道，“主任，刘悦我给您带过来了。”

刘文柯就像一件礼物一样被推到了前面。

这个王主任也是个女的，看起来40多岁，留着短的卷发头，戴眼镜，脸看上去白白的泛着亮光，身形偏瘦，穿一套海棠红的女士正装，小西服搭配包臀裙，领口还系着一条蓝底带花丝巾。

“你就是刘悦”王主任撇了一眼刘悦，随即坐到了对面的沙发椅上。

“是的，王主任。”刘文柯答道。

“你家里几口人，都是做什么的？”王主任拿起她的精致小茶杯开始品茶，一面细细地打量刘悦。

“我爸是开酒店的，我妈死的早，后妈算是老板娘吧，有个妹妹在上大学”

“哦，那你家也挺不容易的，你爸送你来这念书也费了不少劲吧”王主任说话轻飘飘，傲气得像只大公鸡。

“我觉得还行，如果我家都算不容易，那全中国太多家庭估计已经没法过了。”刘文柯从心里白了王主任一眼。

“呵，人不大，脾气倒不小。直接开门见山吧，昨晚你有没打人？”王主任死死盯着刘悦，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的表情变化。

“打人？怎么可能。”刘文柯惊讶极了，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别演了，你打的人是我们学校工商管理学院院长的儿子，多少分量，自己心里掂量一下，而且还有人证。”王主任意味深长地看着刘悦说道。

“王主任，我掂量了一下，我校工商学院院长犬子的身份确实沉甸甸的，绝对是我这种小屁民惹不起的。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打人，也不能打人啊，您看我这样子，我连个瓶盖都拧不开，怎么会去打人呢？我想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好，既然你死不承认，那我也没必要再给你机会了。本来想着，你承认的话或许还有私了的可能，但，看情况，只能把你交给当地公安局了。”王主任说完便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

“刘悦，是不是你干的，是你干的现在就赶紧承认，进公安局会给你一生留下污点的。”导员在一旁着急地劝导刘悦。

“董导，进公安局不一定会留下污点，只有真正犯罪的人才会留下污点。我是清白的，我相信警察叔叔能给出公平的决断，但本来就一身秽气的人，指不定在里面露出什么马脚。”

王主任果然没有报警，而是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说带人一起来办公室之后就挂了。

刘文柯早就在心里把王主任的想法分析透了，想步步为营地威胁他？最后还搬出公安局？刘文柯在心里嗤笑，老子年轻那会，到派出所就跟回家一样，没少进去过，后来都跟里面的兄弟混熟了，你这一套吓唬吓唬象牙塔里的小孩可能管点用，用来对付我这个老流氓，简直是不自量力。

不一会儿，又进来了两个人，是昨晚被打的猪头还有打篮球的那个少年。

昨晚没看清长相，现在再看这少年忽觉眼前一亮。是很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是让刘文柯有好感的肤色，少年五官立挺，眉眼深邃，长得极精神。和大多数单纯呆萌的“小兽”不同，这少年从进门开始眼神中就透着股波澜不惊的味道，刘文柯试图从对方的眼里看出点什么，仔细探究之下却始终难以琢磨。

“你”一进门包得跟“猪头“一样的人就指着刘文柯，“姨，就是她，她昨晚打的我。”

王主任重重地清了一下嗓，“猪头”立刻改口道，“王主任，刚才叫错了。”

“这位同学，你脑子是不是被打糊涂了？我根本就没见过你”刘文柯坚决否定。

“你怎么没见过，第一次是在食堂，我女朋友骂你那个闺蜜来着，昨晚你就替你闺蜜来寻仇了，狠狠得打了我。”

这段话说完，连站在一旁的董导都忍不住要笑了。

“你说我打了你，谁能证明呢？”刘文柯盯着“猪头”问道。

“猪头”被刘文柯看得有些害怕，犹豫了好久颤颤巍巍指着旁边的少年道，“陈哲，陈哲能为我证明。”

刘文柯将目光转向少年，她看向对方的眼睛，却感觉渐渐地，整个人像是被一块磁石深深吸住了一样，刘文柯暗觉不妙立刻抽回了视线，转向别处。

“陈哲，请你认真看一下眼前这个女生，再回忆一下昨晚上袭击王科的人，看是不是同一个人。”王主任抱着胳膊一副坐等看戏的样子，挑着眼皮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好。”少年说完便走上前来，直走到刘悦眼前，然后围着刘悦步调悠闲地开始转圈。

这少年个子有一米八五高，站刘悦跟前就完全遮住了刘文柯的所有视线。此刻，刘文柯感觉自己就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被前后打量观摩品相，十分的不自在。

“哎呀，有什么好看的，就是她。化成灰我都能认识她。”“猪头”急得直跳脚。

少年‘围观’完刘悦便走了回去，他站到王主任跟前轻描淡写地说道，“昨晚天太黑，没看清楚。”

“什么！陈哲，你故意坑我是吧？！”“猪头”被纱布包着的头和脸已经狰狞到变形，龇牙咧嘴地冲少年吼道。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少年又轻飘飘来了一句，说话的同时看向了刘悦。

只是刘文柯没有回应他，而是竖起耳朵仔细听，少年顿了几秒道，“昨晚那个女的没戴眼镜。”

这下，刘文柯心里的石头算是彻底放下了，心中得意，昨晚黑灯瞎火的也没看错这小子，果然自己的眼力是很厉害的嘛。

最后，折腾了一上午，也没找出“真凶”，“猪头”边走边骂把刘悦一家问候了个遍。

刘文柯也不跟他争嘴上功夫，只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猪头”很快就闭嘴了。

三人朝两个方向走去，快到拐角处，少年又转头看了一眼已经走出很远的刘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