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金融风暴

受全球经济影响加上电子行业的更新换代，国内国外一批批中小型企业苟延残喘，先撑不住的是些代工和山寨作坊，市场廉价的制造工价和要求极严的品质生存极其残酷，MOLO也未能幸免这次危机。

经济不景气，欧洲几家电子巨霸纷纷破产，经济这东西就像食物链，一旦某个环节翻台后边的不饿死也被拖垮，所以有钱有实力的纷纷选择转型，电子市场这块面临着大洗牌，谁撑到最后谁是赢家，MOLO是一个年青的企业这两年刚站稳脚，却迎来了艰难的困境。

金融危机，企业最敏感的动作就是节约成本和缩减开支，MOLO也不例外首应对策第一步就是裁员，控制加班然后缩减员工福利待遇，能撑多久只有天知道。

办公大厅没有了往日忙碌气愤，大家盯着电脑无精打采的做着一些可做可不做的工作。公司拿不到订单对业务团队来说是不光彩的，邻曼此刻应该是最寂寞的，女人都有个共同特征，那就是心里不爽了就会怄闷气，行为也会反常。此刻她挺有意思先是把打的一杯开水浇到一盆仙人球上，出神的注视了一会儿然后动手一根一根拔起了刺，这人该有多无聊啊。

刺总是会扎人的，不要认为是美女它就舍不得扎进去，她也是个倔强的女人刺越是不太好拔她越是来劲，不知道一川看到该有多心疼。

呈呈靠她最近看她行为喃喃道：“又疯掉一个……”

呈呈的话刺激到了她可能，这家伙也够狠的直接伸手抓向了那盆仙人球，她的疯狂举动我闭上了眼不敢直视。

“真疯了，不疼？……”呈呈看不下去了，阻止她的疯狂举动。

“疼也比心酸好过！”邻曼倔强的回答，丝毫不在乎被扎伤的手。

“都窝家里干嘛！出去跑单去，再不然回去睡觉，看着烦。”邻曼从来没见过她发火，平时好好的脾气突然怒起来真吓人！

上司发话了纷纷起身外出跑单去了，第一个就是呈呈，不是他乖而是聪明，邻曼收拾他也是分分钟的事，他的话说在公司他就是受气包。

可能呈呈和一川打了小报告，一川匆匆赶了过来，邻曼的脾气此时正在火头上架着烤呢，见一川过来也没给好脸色，女人有情绪发泄时一般都是选择对自己好的那种人吧。女人有时候是不讲理的邻曼此时就是，她竟然向一川逼订单，一川主管生产的业务方面根本没有接触过，问他要订单真的是逼张飞绣花。想不到一川竟然答应了，因为邻曼威胁他今天接不来订单她就把那仙人球吃了。

此时办公室就剩我两个人了，拿起医药箱过来用镊子替她拔刺，搞不懂她看她疼的咬牙，刚才怎么有勇气去抓带刺的仙人球，女人心海底针女人的做的事有时候就这么奇怪。

邻曼不知道受啥刺激了，把耳机插在电脑上享受音乐带来的快感，她边听边唱无视身边的一切。正在尽情的放纵自己的时候鱼进来了，她先是一愣然后迅速摘掉耳机尴尬的捂住嘴，那表情逗死了。

“安排人打板。”鱼放下一个工件和两页资料，看看那光秃秃的仙人球进了自己办公室。

订单对邻曼来说是最好的治伤良药，她那份消沉劲没了当看到那单数量时不仅失望：“40K，而且这单价，这不是调戏人嘛！”

“有事做总比闲着强，要竞争求生存就得对自己狠一点儿，有勇气拔刺怎么就没勇气做别人不敢做的，有业务就大胆接亏损公司来填，我们就干别人不敢干的。”邻曼发牢骚被鱼听到了就给出了这样的话。

“真行啊，隔着一道门还听的见，佩服。”邻曼感慨道。

老板发话了给出了底线，鱼的话说的很不好听，他竟然说看到公司人闲着他就不舒服，所以要找点事继续折磨我们，平时看不上眼的业务都揽了过来，亏本的买卖跟人家抢着做，感觉都受刺激了。

这些亏本买卖久娟是赞同的，她就像鱼肚子里的蛔虫鱼想的啥她都知道。不过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死撑是要付出代价的，养家糊口难养一个大家庭糊口更难。公司裁员名单第一批已经下来了，送到久娟那里她又让送给鱼，然而鱼没有给出答复一直压着不提。

一个人在菜市场晃着，逛了几个来回不知道该买些什么菜。这时候有个大姐问了下萝卜好多钱一斤，老板说四块，结果大姐拉着孩子走了说“这世道菜都吃不起了！”

转身打量这位大姐也是MOLO的职工，显然是接孩子放学然后来买菜，发现我注视着她有些不好意冲我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经济危机影响公司，限制加班工人的收入也大大缩水，更残酷的是接下来面临失业的人，

周一第一批裁员正式拉开序幕，几十个工人集结在球场上，一川拿着一叠文件挨个发下去。鱼在会客厅窗口盯了好久，发现昨天买菜的大姐也在其中之一，想到她孩子那幼稚的小脸突然鼻子酸酸的。

“不行，绝对不行，一川在干什么？这是在挖公司的根基，让一川上来我不同意！”鱼突如其来的咆哮被吓了一跳。

一川给出了他的意见，要解决问题就顾不上那么多了，裁员名单里大多是年纪大点资格老员工，这样的确可以解决一时公司的经济负担，但是都是跟着鱼一砖一瓦拼出来的MOLO，这些老底他舍不得也不忍心，直接被否决了。

第二批裁员出现鱼看不下去了，交代裁员尽量年轻化，该补偿的一定要补到位。他的意思是年轻人出去再就业比较容易。高层裁员我也被列入了其中，公司虽然困难薪水一份不少根据工龄补三月本薪。有几个同事离开公司那一刻不敢看他们眼睛。

在公司打了几个月酱油又回到了无聊的自我世界中，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经历我成熟了，变得冷静沉着也许是消沉，我在公司是多余的回到这里也是。鱼在公司不知道忙啥，回到家除了吃饭几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我习惯偷偷关注他直到他熄灯休息我才肯睡下。

一个人久了会无聊，所以时常会到公司转转，MOLO往日的辉煌不在，以往到了晚上厂区灯火通明，景观灯也会按时打开，而现在厂内到处黑压压的只留几盏必要的照明，办公室内空调都关闭了取而代之的是每个位置放了一台小功率风扇。得知邻曼和呈呈几个人去了韩国，为一笔业务而去希望他们凯旋归来。从来没觉得公司的晚上这么黑，空空的办公大厅却感觉到压抑。

一个人孤独我想到了呈呈可是他不在，一个人漫无目的溜达着来到了江边。沿着沧浪江追逐晚风的方向，喜欢晚风拂过脸颊的感觉，就像情人的喘息让人着迷。

昏暗下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久娟和一川两人。纳闷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在一起，我对这个产生了兴趣。绕过他们的视线慢慢靠近找个地方躲了起来观察。

由于不敢躲的太近所以听不到他们再说什么，最后久娟转身想离开，被一川拉住两个人撕扯起来，然后一川竟然抱住了不断挣扎的久娟。彻底看不懂了，有种冲上去问个究竟的念头，最终忍住了好奇，看到这一幕我心里莫名其妙的产生一丝快感，然而又暗自替邻曼打抱不平，她才走几天一川就开始不老实了。

久娟的徒劳挣扎没有任何效果，反而激怒了一川的欲望久娟被他强吻了，我用手机拍下这一幕嘴角浮起了邪恶的微笑。久娟万般无奈下竟然咬了他一口，一川放开了她用手捂住脖子，久娟恶狠狠的怒视着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回到公司敲了敲门就进了久娟的房间，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发愣的她，这个女人从来没这样过，可能刚才那些事让她还没回过神来。

见她没有搭理我的心情我也想不安慰她，因为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请自来的我随意欣赏这个房间，不是第一次来不过以前都没有认真参观过，鱼前段时间画的画被她用画框裱了起来，仔细观察还有几行字“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字迹十分像鱼的杰作，但是这古句落笔少了鱼那种狂放苍劲，反而多了几分姿态虚和，这首诗我没有悟出来啥意思，但是这一定不是鱼写的，十有八九是这妖婆子后来添上去的。

“姐，那画上几句诗啥意思啊？”我弱弱的问她。

“就那意思！干嘛问那么多？”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强烈，而且口气像生气了。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要不我请你吃东西吧。”我说完就拉她一起出去。

她彻底生气了挣脱了我，推着我把我赶了出去然后反锁了门。她这个样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她的反应也和其他女人没区别嘛，算了我还是回去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