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虐心
今天公司放假却被临时通知开会，会议室内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从我这里打听下小道消息然而我却一无所知，内心隐隐约约感到一丝不安，我直觉向来很准只要有这种感觉，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久娟来到公司在看板上挂了起了上个月日历，一言不发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这下会议室引起不小的骚动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气愤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鱼拉着脸进了会议室，背着手足足盯着那日历看了几分钟，一向傲气的久娟现在也失去了以往的风采，找个远远的位置躲一边去了。
“都看看，都睁大眼睛看看，看看问题出在哪里！”他强压怒火语气冰冷而生硬说话的同时并没有转身。
然而大家并没看出那日历有什么问题，所以此刻也没有人敢发言。
“看不出来吧？那我教教各位，都去查一下上月出口韩国的一批货的存根资料！”他口气反转的很冷静依旧背对大家。
大家都匆匆出了会议室翻电脑翻那批货的文件资料，一顿忙活好像大概都知道了点啥，每人人抱着一叠文件返回了会议室，而我依旧不明白发生了啥，挑了几张文件象征性的敷衍一下。
“老大……不，鱼总，那批货星期五被海关暂扣了！”邻曼声音很小的汇报。
他昂首盯着天花板反问:“为什么？”
“海关邮件显示，那批货出货单和标签日期不符，相关资料日期时间也有差异，所以被暂扣审查。”邻曼继续翻看着电脑汇报。
他继续反问:“还有呢？”
久娟站起来说:“由于货被海关暂扣，韩国公司方面认为我们故意拖延交货日期，给他们带来了巨大损失而且违反了签约合同，韩国公司要求我们赔偿经济损失，并解除一切商业来往。”
久娟是一个不怕事的人，一向语言利索的她读这份声明她竟然有些饶舌，第一次见她脸微微发红，女人就是女人错误面前她也低下了高傲的头。
他转身鼓掌道:“效率不错，三天前的事竟然这么快才发现，既然发现了问题要不要我自己翻着资料查。”
“六月三十一号！”呈呈惊呼。
他质问大家:“噢……那么大家的六月三十一号过得怎么样呢？”
“产线上生产标签，有六月三十号和六月三十一号”一川说完扶了扶厚厚的眼镜。
他一句话一个表情:“耶……不错还有个别清醒的……”
时间仿佛静止了大家都沉默不语，这也许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听了大家的汇报我心里忐忑不安，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久娟打破了沉寂问道:“那批货资料报表，生产报表及出货资料谁做的？”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此刻大家都盯着我，事已至此只有勇敢的站出来了，不敢看大家眼睛所以用几张A4纸遮住脸举起了手。
片刻以后依旧没任何动静，轻轻露出一只眼睛偷偷打探一下情况，发现鱼站在了我跟前。
他掰住我举起的手，然后伸出我的中指和食指，摆出了一个V字手势，然后宣布:“你又赢了……尽力挽救，散会……”
会议室只剩下了自己，趴在桌子上几张纸被我揉了捏捏了又揉。
呈呈过来坐在了我的旁边扣着手指头，时不时的盯着我看一下:“事情发生了谁都不想这样，内疚也没用。”
此刻脑壳里塞满的都是豆腐，空白的失去了所有情绪，现在我真的不知道啥叫喜怒哀乐，成了一具尸体只会反复折磨着那几张纸。
“你出去，小心我揍你！”久娟呵斥呈呈道。
对与久娟呈呈总是吹牛不怕她，经常表示口服心不服，这种情况下不听估计他会被踢，呈呈一边对她作揖一边退出了会议室。
“公是公私是私，工作上没谁能照顾谁的感受，我被骂的时候那帮人比过年还高兴，那家伙今天没发作对大家已经是仁慈了的，事情也没有到了无法弥补的地步，听姐的开朗一点。”久娟说完硬拖着我上了她的车。
一路上我两个都一言不发当到了地方，我就是不下车，越是不想遇到的偏偏越是碰巧，鱼刚好也把车停好，见我不肯下车他直接把我从副驾驶上拖了下来，妄言要把我扛楼上炖了才解气。
回到家里他放下了所有架子，和久娟互相调侃了起来，又说又笑的真是属狗脸的，前一刻龇牙要咬人这一刻却变得很和善近人，真搞不懂工作中的他们和现实的他们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躲在房间里静静的听他们调侃。
当他们讲到我的时候可来劲了，鱼把我的缺点都夸成优点，恨的牙齿只痒痒我有种冲出去咬死他的欲望，而久娟责告诉他呈呈追求我，然后他们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就是一阵猛笑，此刻如果再躲他们就是自讨无趣了。
“你两个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就是不出去，饭也不吃了要面壁思过，躺在床上面靠墙……”把那本黄页顶在头上吼道。
久娟模仿呈呈口气说:“宝宝还是算了吧，何必……这种习惯会上瘾……”
我想掐死她现在，不等她说完就忍不住顶着那本黄页冲了出去，在公司我怕她但是在这里可以任性一下，冲出去那一刻才发现被耍了，他们两个只顾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根本不屑于我像猴子一样窜出来，藐视我的存在是吧，所以我就顶着黄页耍无赖在他们中间扭来晃去，嘴巴念叨，梦游了，梦游了……
折腾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问他们:“不好笑吗？”
“这哪是梦游，简直是诈尸……”他话不好听但是我接受了也许好久没听他这样损我了。
久娟把削好的苹果给了我说:“你没笑，我们敢笑吗？”
一张老唱片伴随着飞快倒退的风景，久娟驾驶着车子，鱼则在副驾驶上出神的盯着窗外仿佛在思考，而我和呈呈坐在后排，久娟提议一起去健身馆热身，这个活动对我这个懒人来说并不敢兴趣，开始我是拒绝参与的，后来经不住呈呈软磨硬泡勉强和他们一起。
从更衣室出来久娟穿着一件短裤和黑色背心，本来就高挑的她身材修饰的更加诱人，鱼则一件体恤没多大改变，经过简单肢体活动挥起球拍开始对战，网球我了解很少从来没接触过，所以坐在那里无精打采的看他们娱乐。
几个回合下来鱼几乎把把败阵，根本接不住球我很怀疑他技术，面对毫无压力的对手久娟也许失去了娱乐兴趣，她扔下球拍开了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盯着鱼道:“不在状态，要不二楼松松筋？”
她说完不经鱼同意就去了二楼，呈呈一脸坏笑告诉我:“好戏要开始了。”
来到二楼心不在焉的我也很吃惊，久娟和鱼全副武装都戴上了拳套，这不仅让我增加了不少兴趣，问呈呈:“他们两个要玩什么？跆拳道？打架吗？”
呈呈拉着我躲的远远的回答:“看你哥被虐的满地找牙……”
呈呈说的没错，看来鱼球打的不好搏击也不是久娟的对手处于下风，面对久娟的凶狠攻击鱼渐渐的防御都成问题，暗暗替他捏了几把汗内心却希望他赢，收拾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女人。
我的期望落空了，防不胜防的鱼被久娟的高边腿直接踢翻倒地，鱼仿佛被踢蒙了慢慢的爬起来擦了嘴角看了看，然后稳了稳姿势抬腿欲试我想他被打急眼了。
几个来回我从他们眼中看出是真的红眼了，因为鱼扔了拳套目露凶光，我意识到他们不能继续切磋下去了所以想指使呈呈去制止他两个，这时候呈呈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心中暗暗纠结着要不要去劝架。
鱼和久娟完全没了套路，就像街头斗殴一样几乎是撕扯还好都适可而止，鱼挥拳几乎是招招直击对方面门，此刻我看再也不下去了直接站他们中间阻止他们，意想不到是鱼力量大的惊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推一边去了，没等久娟反应过来一拳就把久娟打了个踉跄，久娟还没站稳鱼则飞脚直接踹她面额被击倒，久娟数秒才站起来起身也下了护具，而我仿佛被镇住了不知道该去阻止谁。
鱼那一拳或是那一脚下手太重了，因为久娟嘴角被打乌了而且鼻子流血，她是一个强傲的女人怎么受得这样的羞辱，她不顾一切的想撕碎眼前这个羞辱他的人，可是当她准备出击的时候却被呈呈从后边死死抱住，她极力挣扎奈何力气抵不过男人所以她没能挣脱。
僵持了一会的久娟放弃了挣扎，当呈呈放开她的时候她转身就狠狠的抽了他一耳光去了洗手间，此刻鱼则双手抓住呈呈的衣领要教训他，最后硬硬的放手并替他整了整衣领，他显然很庆幸鱼没有动手，因为鱼放下他时他擦擦汗反复做了几个祷告的动作。
久娟抛下了我们三个独自开鱼的车回去了，鱼出了健身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剩下我和呈呈两个人 ，呈呈没心没肺的要拉着我去玩被我拒绝了，所以我打算回去看看久娟。
回到公司碰到邻曼在楼下，知道他在等白马王子一川我可不想与她同行当灯泡，我就编个借口去回宿舍楼。
久娟房门并没有反锁我直接推门而入，浴室水声便知道她在冲凉，片刻之后她出了浴室见我进来她没有惊讶，一边擦拭头发一边坐在了镜子前打理。
她整理一番后盯着镜子微微一笑埋怨:“臭小子，这次下手这么很，还好我皮结实险些破相！”
我不知道她是装的还是故意的，没见过被挨揍还笑的这么开心，仿佛没半点委屈，要是我被揍成这样不闹个天翻地覆是不会罢休的。
取出一块冰包好给她敷上，然后心疼的安慰她:“别倔强了，我看着都疼你两个玩的也过头了，太过分了他。”
久娟接过冰块揉了揉看着镜子里的脸:“这算啥他经常被我揍呢！从小到大都是，这次老马失前蹄被虐了一回，下次我要连本带利还回来。”
“你们经常……？给我讲讲呗。”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忍不住问她。
“以前吧是同学，小的时候我总是强迫他批评他，很多时候拿他恶作剧所以他现在特别恨我呢。”久娟的话我很吃惊他们竟然是同学。
稍后久娟停了停眼前突然一亮仿佛回忆到很多年前，她说她和鱼是同学一直很久那种，从小她就比鱼优秀而且是鱼的班长，说到这些她很陶醉像品一道特别有口味的菜，简单明了他与鱼的关系和现在的情况，我似懂非懂的明白了他们如今的关系。
久娟的倾诉听的我心里莫名其妙的酸酸的，是同情鱼还是吃醋我心里搞不清楚，暗暗舒了口气不仅对她没了同情感反而暗地里咒她咋没把牙踢掉，这种想法一闪而过而已。
呈呈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骚扰最终我被他强行约了出来，也好，因为好久没享受过酒精的滋味现在特别希望来两口。
来到夜市随便点了个位置，却意想不到的碰到了邻曼和一川，两个人卿卿我我的腻歪的让人肉麻，呈呈好像有点不喜欢他们两个，所以没有打招呼就被呈呈拖到了一个隐蔽的位置。
还没点好菜服务员就端来了两盘东西，其中一个是韭菜而另一个是什么我叫不上来，服务员表示是那边那桌人送的，呈呈显然知道另一个菜是什么，微微发红的脸有些不好意思，而邻曼则伸出猫爪和我们打招呼。
“艹，有你的，你把这个菜退给他们，然后再加两个卵，羊的猪的都行我买了送他们，记住必须是凑在一盘。”呈呈对服务员说完拿了二百块钱当小费指使服务员按他说的做。
我暗笑:“人家好心你当驴肝肺了？”
“我才不需要，补死他们让他们摇断床腿……。”
不等呈呈把话说完我就用筷子抵住他脑袋，训斥他想哪儿去了？然后看到服务员把菜端到邻曼那里看她表情不可思议的捂嘴一愣，不仅为呈呈的智慧点个大大的赞。
周一无精打采的进了办公室，浓妆盖不住久娟被踢伤的脸，匆匆结束的早会让大家很不适应，新苑这个季节已经很热了，而鱼则抱着件外套进了办公室早会也没参加，今天是个例外因为每次周会鱼都是按时参加，即使没指示他也按惯例在会议室停留一会儿。
在岗位上待的有些无聊不停的转着铅笔，因为好奇忍不住我想看看鱼现在啥状态，端着杯水敲门不经他同意就进了他办公室，看到他那一刻很意外，因为他用绷带吊着戴着夹板的右臂，显然他进来上班时故意用外套遮掩受伤的手腕，放下水杯我示意他怎么了？
“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回答明显比较牵强，我也没好意思继续追问。
玩了一上午手机好不容熬到午饭时间，鱼没有来吃午饭只有久娟一个人匆匆扒了两口就离去，我也没心思吃饭把剩下的餐盘扔给了呈呈回了宿舍，明明很累却怎么也没有闭眼的欲望，躺在床上这头翻到那头不知道换了多少姿势，就在刚有点朦胧的感觉被电话吵清醒了，邻曼今天值班，她在电话里压低声音让我快点过去办公室，她匆匆挂了电话我也不了解发生啥了。
来到办公室邻曼正蹑手蹑脚的在鱼办公室外徘徊，看我来了她急忙拉着我示意不要出声，只听鱼办公室内时而传来扔东西的声音，接着就是滚落和破碎的响声，片刻安静了下来邻曼拍拍我肩膀示意我进去看看，而她则却蹑手蹑脚的返回了她的位置。
简单理了理头发就敲门没等到回应就进去了，鱼左手不太熟练的吃着外卖，久娟则一脸正经的坐在对面翻着一叠文件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是滚落的笔筒杂物和打碎的杯子及花盆可以证明这里发生过争执，他们两个瞬间冷静的行为我叹服，避免尴尬我弯腰收拾着残局。
“来的正好，把这些文件收拾下让总裁签字然后送我办公室。”久娟说完把文件推给我就甩门而出。
鱼草草吃完盒饭用领带擦擦嘴，提笔就在文件上落款签名可是他没能做到，索性扔下笔打开抽屉取出印泥一张张盖上了他的专印，暗暗松了口气准备收拾下给久娟送过去，而鱼则一把抢过文件摘掉绷带冲出了办公室。
我紧跟其后见他来到久娟办公室上去就是一脚，我没敢跟进去他把文件甩在久娟面前恶狠狠的怒视着她，他们互相不爽的注视着对方足足有数分钟，邻曼则冲我挤眼偷偷的暗示我回避。
事后我与邻曼挤在她位置上悄悄瞎聊，久娟一副高傲的样子站在我们面前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
“奥，只顾忙这个呢，我下边有个文件忘记取了我先去下去拿下。”邻曼不够义气的找了个借口开溜，留下我这个吃瓜群众，我想也得找个借口开溜不然多尴尬啊。
“我口渴了，上来喝口水不巧碰到了，不过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拜拜……”用手捂住眼睛迅速逃离了她的视线。
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两个家伙到底哪根筋搭错了，有怨？还是有仇？显然都不是的，一个打破脸一个直接打骨折太狠了吧都。我的不解与自言自语呈呈貌似一点都不奇怪，他表示这已经见怪不怪偶尔欲言又止，他估计是有些东西故意不让我知道，他说难得糊涂有些东西不知道反最好。
业务例会上鱼讲述了重要的工作指示，他穿了一件长袖衬衫勉强遮住右手受伤携带的夹板，左手托着右手伤手的胳膊，不仔细看认为他在耍酷，因为不好看出他受伤的样子，不过接下来却让他有些尴尬，因为他手疼大头笔在看板上的字体写的失去了他往日的风采，此刻最高兴的莫过久娟她在下边一直抑郁不住偷笑。
“吃蜜蜂屎了？请继续！”鱼说完扔了大头笔出了会议室。
久娟模仿鱼的样子左手托住右胳膊，在看板前盯着那块天花板片刻压了压情绪，拿起笔在看板上写了散会两个字，自己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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