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前,那是很久远的事了。
徐念生的母亲,嫁给当初还是穷光蛋的徐致远。那个单纯的女人,当初只觉得徐致远没钱,但是上进,没什么缺点。
女人啊,总有看走眼的时候。
他们在一起前几年,徐致远把她当成宝贝,巴不得供着,他们生下了徐念生,而后生下了徐念锦,日子虽然清贫,却也快乐幸福。
后来,徐致远靠自己的打拼,有些钱了,搬进了大房子里,就变得越来越面目全非。
爱喝嫖赌,无恶不作。她说了几句,她就动手打她。
嗯,打得很狠。
她的母亲,每天痛不欲生,在水生火热之中,生活了十几年。
后来,徐家的产业越来越大。
可是这时候,那个善良的女人,突然死了。
死于胃癌。
可是旁人不知道,徐念生很清楚。
她的胃癌,是穷的时候老是吃剩菜,落下病根,或是为了帮徐致远应酬,喝酒喝出来的。后来,徐致远气不过的时候,甚至不让她吃饭。
原本也不至于那么快就死了的。
那天徐念生在徐致远办公室里找书看,突然听到脚步声,就躲在衣柜里。
他看到,徐致远生生把她打死了。
一拳一拳,她的叫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安静。
徐念生看到,自己的母亲,被自己的父亲,打死在面前。
后来徐念生活得浑浑噩噩,徐致远却快活得,娶了一个年轻的老婆。
那一年,他母亲才死了不到一年。
后来啊,他得了那个病,活得痛不欲生,像个行尸走肉。他的生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再后来,遇到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此时,徐念生不想耽搁,打给了叶情,叶情很快就接了。
“阿情……”
“我有事找你。”另一边,传来叶情有些深沉的声音。
徐念生立马察觉到不对劲,目光沉了沉。“怎么了?你在哪?”
“我在警局。”叶情言简意赅地说。
“等我,我去找你。”说完,挂了电话,长腿一迈,坐上了车,语气冰冷:“去警局。”
另一边,警局。
叶情刚刚录完口供。
“阿姨,别怕,阿南不会有事的。”叶情轻拍陈馥的后背,轻柔地说道。
陈馥低头抽泣着,她和沈清池夫妇俩,早已心急如焚。
叶情想着,徐念生那么厉害的人,应该能找到沈北南。
要是找不到……她就欠了沈家。
她就不会嫁给徐念生了。
徐念生走过来,面色沉重,看到叶情,才有些好转。“阿情……”他轻声唤了一声。
叶情抬头,拉着他的胳膊站到走廊上。
叶情的神色一直很凝重。“沈北南不见了。”
“……”徐念生沉默着,心里,却莫名泛起一阵苦涩。
怪不得,阿情这么急。除了那个姓沈的,谁能啊……
“徐念生,帮我找找他。”她请求道。
阿情啊,第一次开口让我替她办事呢。
徐念生的眼里泛起一阵柔柔的涟漪,他伸手,环过她的腰身。“亲我一下,我就帮你。”
叶情有些意外,随后,想都没想,在徐念生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徐念生笑。“两下……”
“念念,”叶情打断他。“这件事情很要紧。你知道吗,那天晚上,凌晨,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失踪了。”她的目光很认真。
“我认识他十几年,认识沈家十几年,我只能尽我所能地帮他们,不止是因为,我不想欠着他们。”她的一席话,让他无法还口,。
是啊,阿情应该帮他们的。
徐念生的眼神,温柔缱绻。“好。”
叶情点头,又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我先去看看阿姨。”说完,转头,留下一抹背影。
徐念生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把口袋里的钻戒盒子,一藏再藏,漆黑的眸子里,却氤氲着柔色,嘴里喃喃着:“亲我一下,我就帮你。”
“两下,命都给你。”
几天前看的晚上。
沈北南独自一人,喝了很久的酒,他原本以为,他不会喝酒的。
回去的时候很晚了,他的脑袋晕乎乎的,东倒西歪去找自己停的车,却怎么都找不到。
“咦…车呢?”低语了一句,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被打晕在地。
醒来的时候,他到了一个很黑的地方,从废弃的医疗设施可以看出,是一家废弃的小型医院。
两个人,一高一矮,蒙着面。
那个高的,像是带头的,手里拿着高尔夫球的球杆,蹲下来说了一句:“你是沈家的人,我现在把手机给你,你有一个机会,要来五千万,我们就放了你。”
沈北南接过手机,他能背下来的手机号码,只有她一个。
“喂?”另一边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慵懒,还没睡醒。
那一刻,沈北南改变主意了。
他想着,这么晚去打扰她,她会不会讨厌他?
要是她后面发现自己被绑架了,会不会记他一辈子。
会不会,她心里,有一片他的位置,徐念生达不到。
他就这样想着,说了那些他自认为很肉麻的话。
自然,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那个高个子蒙面人,恶狠狠的。“呵呵…可真是令人感动,可惜了,你没有机会了,我们会把你的腿打断。”
沈北南靠在墙上,还有一股子酒劲儿,却很满足。
这样更好,阿情也许会陪自己一辈子,因为愧疚也好。
另一边。
徐念生派出了几批人,在全城甚至全国全面搜寻。
徐念生的原话是:“活要见人,死了……要见尸。”
他巴不得姓沈的死,可是要是因为姓沈的,阿情怀揣心事过一辈子,一辈子记着他。
那他更不愿意。
偌大的地方,找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搜寻如火如荼地进行了三天,第三天下午,终于有了线索。
在一个导航叫做“(前)秋山医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