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以后我每天都在

叶情点点头。“你回去吧，徐家应该不怎么欢迎你。”

　　沈家和徐家虽然有生意往来，在明面上关系很好，可这只是表面现象。沈家早年就和徐家结了仇，两家也是竞争对手，这么多年也不可能化干戈为玉帛。

　　沈北南没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一瓶牛奶，递给叶情。“给。”

　　叶情笑了。“这么多年，你还坚持着呢。”

　　十五岁那年，叶情第一次来月经，沈北南刚开始不知道，硬逼着叶情吃了一个冰棍，没想到当天晚上叶情疼了一个晚上。

　　当时沈北南就郑重其事地说：“以后每个月我都给阿情一瓶热牛奶，我发誓！”

　　少年的言语啊，当时他还不知道，他已经离不开这个被他害得疼了一晚上肚子的女孩。

　　叶情接过牛奶，还是温热的。“谢谢啊。”

　　“谢什么谢。”沈南北简单说了一句。“那你小心，我先走了。”

　　叶情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而此时的徐念生，焦躁到了极点。

　　“她不止我一个朋友。”

　　“她还有其他朋友。”

　　“可我只有她一个朋友……”

　　一遍一遍，他不停地揉着自己的头发。

　　最后他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叶小姐，给您安排的客房在这边。”门外传来仆人的声音，而后是一阵脚步声。

　　“谢谢你。”她的声音还是那样柔和，对每个人都一样。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徐念生跑过去，迅速地打开了门，迅速地把她拉进来，又飞快地关上门。

　　“？你怎么了？”叶情被这一情况弄得不知所措。

　　徐念生摇摇头，保持沉默。

　　“徐念生？”她叫他。

　　他抬头。

　　“……你怎么了？”她微微低头，保持和他一样的角度。这个人啊，总是喜欢把头低很低，从来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或许是这里太黑了，她老是看不到他的眼睛。

　　“……我没事。”他说。“天快黑了吗？”因为他的房间里总是白天犹如黑夜，因此他不知道外面的天色。

　　叶情点点头。“快了。”不过她有些疑惑，没事问这个做什么。

　　“嗯。你先回去吧。”他第一次让她走。

　　“怎么了？”叶情觉得他有些反常。

　　“你先回去。”他才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重。“好不好？”

　　叶情眨了眨眼。

　　这傻子，居然有点人情味了。

　　“好。”她没有多问，转身离开。

　　关门声响起后。

　　徐念生很少很少去他的床上，今天他决定，好好睡一觉。叶情说他一觉醒来就能看见她了，叶情她应该很希望自己睡个好觉。

　　他的失眠症状，自从患上抑郁症以来，已经快一年了。

　　每天只有两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让他看起来很颓废，身体也越发不好。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不着就逼着自己睡着。

　　可几个小时后，他发现自己失败了。

　　于是他翻了很久，在他抽屉的最底层，翻出了剩下的几个药片，是几片小巧的安眠药。

　　刚刚得抑郁症的时候，他经常用这个助眠。后来他决定，不睡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此一直把它压箱底。

　　他记得这个药性很烈，他应该很快就能睡着了。

　　他甚至没有喝水，把它吞了下去。

　　很快，他终于睡着了。

　　太好了，很快就能看见她了。

　　第二天，徐念生醒了过来

　　他透过一点点光亮，看见叶情安安静静地靠在他的床边，闭着眼，似乎很早就过来了。

　　他愣了愣神，轻轻坐了起来，叶情依旧浅浅地睡着，并未察觉。

　　徐念生坐得离她很近，近在咫尺。

　　她睡着的时候，扎起的头发会很自然地垂下来，搭在肩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睫毛一动不动，很安静。几缕碎发似乎是因为没有梳好，挡住了她的眼睛。

　　徐念生一时失神，伸手想把那几缕头发扶去。

　　突然，她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黑暗中，她看到徐念生正盯着自己，一只手急忙缩了回去。

　　“怎么了？”叶情问。

　　徐念生不敢看她，身体往后坐了坐，低着头。“没什么。”

　　叶情不明所以，不过没有多问。

　　“昨天睡的怎么样？”叶情问。

　　“我睡着了，睡了很长时间。”徐念生没有透露自己吃了安眠药。

　　叶情满意地点点头。

　　徐念生的恢复速度，比起其他重度抑郁，很快。

　　“你起来了，我去给你拿早餐。”叶情说着，就要起身。

　　“叶情，”徐念生叫她。“以后你每天都会在吗？”重度抑郁患者，总是很不安，很容易多想。

　　叶情看着他。“是。”她浅浅地笑着。“以后我每天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