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
班主被囚禁着,一侍卫给了他一盆水,班主暮然苏醒,面前是陆绎,严七月,袁今夏与沈夜,破口大骂道:“你们到底是谁啊,混蛋,快点把我放了!”
“放肆,辱骂朝廷命官与当今郡主可是要杖责七十的”袁今夏穿着捕快服抱着膀子说道。
班主迷茫的看着袁今夏与沈夜,恍然间看到严七月与陆绎吃惊道:“你们一个是官,你一个是郡主?”
“嗯,班主记忆力不错”严七月调侃道。
“你们混进我的戏班...凭什么相信你们!”班主存有一丝疑惑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冒充的!”
“谁敢冒充本郡主,冒充本郡主者就是死”严七月傲娇的翘起二郎腿道。
陆绎看了眼严七月扬了一下嘴角,冷静道:“这里是扬州官牢,如果班主不信的话多呆几日便知。”
班主听了严七月与陆绎的话,四周看了看表情明显和之前不一样,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你们为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罪!”
“着什么急啊”袁今夏走了过去说道:“那我们就聊聊云遮月的事情吧。”
班主一听是云遮月立马低下了头。
“那日,七月看到你去阆苑祭拜故人,故人就是云遮月吧?”袁今夏问道。
班主矢口否认道:“什么云遮月?我...我不知道!”
“呦,你那日自己拜祭的是谁不知道?什么云遮月雾隐花的,我听得很清楚,别装了,我们没有证据怎么可能把你抓来呢”严七月前一秒笑意满脸,下一秒拍桌子而起道:“别再死鸭子嘴犟了,我身边这两位可都是锦 衣 卫,我想你应该知道锦 衣 卫的审讯手段吧?”
班主面色铁青,显然有些害怕。
“云遮月本已落魄,后来因第一香翻身,声名鹊起之时却意外死亡,时隔多年春喜班再次回到扬州,又有人以同样的方式死亡,真巧啊。说云遮月是不是你杀的?”袁今夏目光锐利直盯班主。
班主皱着眉头道:“当年云遮月死得蹊跷,官府派人查了很久都没有结果,你们凭什么说是我做的!”
陆绎将桌子上的纸条拿了起来,递给袁今夏对班主说道:“这是我在云遮月的人偶里发现的。”
袁今夏将纸条的内容打开给班主看,班主属实是一惊,沈夜着重观察班主的细微神情。
“替唱?”
“这几日有幸与班主学了几日戏,我想这戏子擦胭抹粉,变换各种身份,就是为了告诉世人,人生万千,世事无常,劝化世人遵守仁义礼信,不过到底是做戏,久而久之很容易让人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在现实中也会自然入戏,彻底忘记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子”陆绎一字一句说的清楚,许是说进了班主的心里,他的眼眶里能看到点点泪水。
沈夜笑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班主就是自己的口中的雾隐花吧。”
班主紧紧握住自己的手,都勒到发红,叹了口气道:“真是人生入戏,戏如人生啊,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如今我也该放下了。”
“你终于肯承认了?”袁今夏反问。
“人不是我杀的”班主说道。
袁今夏接着问道:“人不是你杀的,为什么偷偷跑去阆苑祭拜?”
班主再次叹了口气道:“大人,郡主如若我说实话,可不可以放了我?”
“呀,你还敢谈条件,你要是真杀人了,天王老子都保不了你!”袁今夏大声说道。
却被沈夜叫停:“今夏,先别说话,言渊兄何不听听原因是什么?”
“那好,你先说说吧”陆绎赞同了沈夜的想法。
袁今夏乖乖的去记录。
“云遮月真的不是我杀的...虽然我一度想杀了他...”
那年,班主与云遮月一同拜到了春喜班老班主门下,老班主为他们起了名字,班主是雾隐花,死者是云遮月,他们从学徒做起,苦练基本功,他们梦想成为春喜班的顶梁柱,后来老班主要从他们中选一个人继承春喜班,班主因为云遮月是师兄就把继承的好事让给云遮月,可不料,云遮月居然想借一师妹之手杀了班主。
班主平生最恨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所以用同样的药毒了云遮月的嗓子,从此云遮月一蹶不振再也不能唱了,忽然有一天老班主又让云遮月唱戏,云遮月不光会唱,还唱的比以前好,就成了全扬州炙手可热的头牌,而后班主只能坐在幕后,之后没多久云遮月就死了。
“啊哈哈哈,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啊”班主大笑道。
“阆苑让人产生幻觉的风铃,是不是你设下的!害得我以为真的有鬼”严七月咬着手指问道。
班主点了点头道:“是我设下的,当年云遮月死后,我日日梦魇,自那以后,我就大病了一场,嗓子也不如以前了,我就想想着莫不是他阴魂不散,于是我便买下了春喜班,请了一风水先生为阆苑布置镇宅,还为每个房间都挂上了辟邪风铃,可是从那以后,每逢雷雨天气,阆苑就会隐约想起唱戏的声音,甚至能看到云遮月死亡的那一幕。”
严七月与陆绎对视了一眼,坐实了那次探查阆苑的发生的事情。
“都传闻阆苑闹鬼所以人走的走,散的散,我只好带春喜班离开此地,前尘往事要是还能再来一次,我定不会如此”班主闭着眼睛留下了一丝悔恨的泪水。
陆绎看了眼严七月,严七月点了点头。
“那好,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便应了你的条件。”
“真的!你真的答应放了我”班主甚是开心道:“谢谢大人郡主。”
袁今夏倒是蛮疑惑的碰了碰旁边的沈夜小声道:“大人今日怎么这么善良啊?你不觉得不对劲?”
“说不定,他们二人成了”沈夜小声回应道。
袁今夏闻言内心窃喜。
陆绎听到二人的对话,一寒光看了过去,袁今夏一抖尴尬一笑。
“看来你们两个很闲啊,给你们安排个活,袁捕快去查查班主的口供正不正确,君离你就去查查谁最擅长使用银针。”
“好好好好”袁今夏起身拽起沈离就走了,都没给沈夜一点喘气的机会。
严七月咬了咬手指,仔细思考,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既然全都是阴雨天出现的幻像,那内天的那个小孩怎么说啊。
“绝对不对劲”严七月嘀咕着,看向陆绎说道:“陆绎,你跟我再去一趟阆苑吧。”
陆绎张了张嘴,到嘴边的疑问并没说出口,兴许严七月就自己的道理。
转眼间二人就来到了阆苑。
二人还未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诡异的唱戏声音。
“长情短,那让人离殇...”
严七月害怕的拉着陆绎,二人踱步上前从门缝里,看到一个小孩子背对着坐在门口唱着第一香,严七月赶紧用眼神告诉陆绎,这就是她看到的小孩子,陆绎倒不信邪推门走了进去,二人走到小孩面前,小孩不在唱戏反而看着二人。
“小朋友,告诉姐姐,这个曲子是谁教你的啊?”严七月蹲在小孩面前童真一笑。
小孩回应道:“姐姐,是个姐姐。”
“姐姐?”严七月一惊道:“不应该是个哥哥吗?”
陆绎凝眉蹲下问道:“小孩,那个姐姐长什么样子?”
可能是陆绎的神情太过于凶狠,吓得孩子立马就哭了,家长听到孩子得哭声快速跑了进来,抱起孩子安慰孩子,目光谨慎得看向严七月与陆绎道:“你们是谁啊?”
“我们是官衙的人,就想问问孩子唱的曲子是谁教的”陆绎说道。
家长解释道:“我们一般都在外面干活,他就老爱往这废园子跑,也不知道是谁教的,官爷没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快把孩子带出去吧,这里不安全”严七月笑道。
家长点了点头带着孩子离开。
忽然间严七月脑中闪出与孩子嘴里的姐姐对应的一个人,就是班主嘴里说的师妹。
“陆绎我们是不是找错方向了?”
“一个人可以发出两种声音,真是叫人雌雄男辩,当时袁捕快说当年春喜班只有三个女人,一个事管伙食的大妈,另外一个和云遮月同台,还剩一个基本信息一切都没有是吧?”陆绎皱眉思考问道。
严七月点点头说道:“我猜测孩子嘴里的姐姐可能就是消失的那个人也可能是班主嘴里说的那个师妹。”
“这人神秘莫测,说明背后的人一定不简单,所以我们一定要想出一个办法让凶手直接招供”陆绎垂眸凝思。
严七月舔了舔嘴唇想了想说道:“咱们先回去,和沈夜今夏商量商量,四个人总比两个人强。”
回到驿站,沈夜与袁今夏也刚刚回来,严七月把事情跟两个人说了一番。
“言渊兄,这么说你们已经猜出了凶手是谁?”沈夜询问。
严七月与陆绎点点头,而那人就是翟兰叶。
袁今夏的脸上立马就浮出了笑容道:“那既然这样,咱们何苦不再唱一出戏啊。”
三人齐刷刷看向袁今夏。
“引鬼招魂,引蛇出洞。”
不日。
陆绎就把韦大人,乌安帮,翟兰叶等人约了出来,在扬州围湖上唱一出戏。
“陆大人,郡主,您们不是邀请我们过来看戏吗,为什么要这样搭台子啊?”韦大人看着湖中的被帘子遮挡的戏台疑惑道。
严七月笑着解释道:“哎呀,韦大人,这你就不懂了,我呀天天在驿站闷着,太难受了,所以联合陆大人排出了一个新戏,这不特意邀请你们都来看。”
韦大人迎合点头。
沈夜坐在杨 岳和上官曦旁边就看不过眼了,杨 岳给上官曦的东西,上官曦一口不懂,连看都不看一眼,只顾着台上出来的谢霄。
谢霄和袁今夏穿着道士服,贴着假胡子在湖中的台子上装神弄鬼,时不时的出些小状况,在上面看着的严七月不免捏了一把汗啊,这二人不是排练好的嘛,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被请来的人都在看笑话。
韦大人讽刺道:“不知道郡主这是什么戏啊,下官怎么看不明白?”
严七月尴尬一笑并不知道怎么解释。
陆绎看了一眼严七月,接过话来:“韦大人先稍安勿躁,这些日子我与郡主因周显已一案,着实伤透了脑筋,这不昨天恰巧认识了一位茅山老道,他向陆某展示了一下,他的看家本领,陆某顿时是茅塞顿开啊,所以请大家一起来共同见证一下。”
严七月给陆绎暗自竖了一个大拇指,这说瞎话的本领不比她差。
“那他的本领是什么啊?”韦大人问道。
“引鬼招魂”严七月诡异一笑。
周围的风越来越大,天越来越黑,恐怖的气氛从今而置,突然天空电闪雷鸣,吓得在场除了陆绎,严七月,上官曦,杨 岳四人的其他人都是一惊,袁今夏轻轻甩拂尘大喊道:“天门开,地门开,受命童子还魂来!”
此时翟兰叶的已经慌了神,她尽量想让自己冷静。
帘子里就出现了云遮月的人影,开始唱起诡异的第一香。
“长情恨短,那让人...”
谢霄指着帘子里的人问道:“来者何人?”
“明月送清辉,云散照云归,云遮月...”
云遮月这个名字一出口,所有人皆为震惊,特别是翟兰叶都站了起来。
陆绎与严七月对视一眼,翟兰叶上钩了。
“云遮月?你就是那个因为唱第一香出名的,而死在戏台上的云遮月”袁今夏开演。
“正是”
韦大人已经吓得面部惊恐道:“这这这,陆大人郡主,这是人是鬼啊?”
“韦大人别慌,这就是茅山老道的道行所在,陆某近日查出云遮月与周显已的凶手为一人,而这云遮月又托梦与郡主,故此才弄了这一出”陆绎笑道。
严七月站起身来冲着湖中喊道:“云遮月,在坐都是扬州有头有脸的人,你要有什么冤屈,本郡主必提你伸冤!”
“谢郡主,杀我之人就是当年替我唱第一香之人,她就是.....”
翟兰叶果然沉不住气了,手露飞针,飞向湖中心,谢霄轻松用剑一挡,袁今夏立马查看针的样式冲着岸上大喊道:“大人,七月,沈夜她就是凶手!”
严七月深知她现在不能动,沈夜与陆绎朝着翟兰叶飞了过去,陷入了斗武中,翟兰叶想逃,却被锦 衣 卫拦住。
不远处,严世藩轿子来到湖边,翟兰叶一看顺势将一锦 衣 卫推入湖中,严世藩从轿子中窜出智逗翟兰叶,严七月在一旁明显看到严世藩趁乱给了翟兰叶一个东西,她急忙跑到前去装作惊喜的大叫道:“哥哥!”
严世藩已将翟兰叶制服,看到扑过来的严七月一把抱住,陆绎眼中突然寒意倍加。
“七月,想没想哥哥啊?”严世藩宠溺的摸了摸严七月的头。
严七月点点头笑道:“想了。”
“严大人何时来的扬州,下官倒是一点都不知,未能远迎失礼”陆绎作揖道。
严世藩搂着严七月笑道:“不打紧,严某人游湖途中,听到听闻这湖边莺声燕语的好不热闹,便向过来凑个热闹。”
“那哥哥怎么不告诉七月,你来扬州了啊?”严七月问道。
“当然是不想妨碍你办案了”严世藩笑了笑看向装扮的袁今夏,松开严七月饶有兴趣地走了过去,沈夜立马挡在了袁今夏面前,严世藩笑意更浓了继续说道:“这应该就是沈炼之子吧,长大了还挺帅气的。”
沈夜满脸怒气,瞪着严世藩。
“陆大人,这人我替你抓到了,你得承我的情”严世藩走到陆绎旁边很是熟络,但眼里的光芒充满了敌意。
陆绎盯着严世藩作揖道:“多谢严大人。”
“哥哥,陆绎咱们现在抓到翟兰叶那就要办正事了”严七月从袁今夏手中拿过针,走到翟兰叶面前说道:“你还有什么说的。”
“郡主与陆大人真是聪明过人”翟兰叶开始讲述事情经过。